“这份藏宝图是我从西班牙一个麻瓜家里找到的,据说是他曾祖父的曾祖父从美洲带回来的。”
蒙顿格斯热切的语气像极了林祐前世见过的保险推销员;
“那个可怜的老头儿,连他自己都快忘记家里还收藏着这么一副藏宝图。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让他想起来这张图的来历。”
林祐笑着打断:“如果这位原主人都忘记有这么一张图,你又是怎么得到它的呢?”
“啊……其实,整個过程非常地偶然。”蒙顿格斯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怎么说呢,世上总有些事情特别地巧。您知道,我是个特别喜欢交朋友的人,很巧,我跟那个老头儿交上了朋友……”
“你可真是交游广泛,居然还跑去西班牙交朋友。”
“当然,你瞧,我和令尊也是朋友,这说出去谁能想到呢?一位堂堂的伯爵阁下,居然和我这样的小人物是朋友。”
林祐冷笑不已;经过一年的打探,他已经弄清楚“便宜父亲”跟凤凰社的关系。以那位“堂堂伯爵阁下”的性格与行事,或许可以跟凤凰社任何人成为朋友,唯独不包括这个鬼祟小偷。
甚至整个凤凰社都没谁会把这个小偷当朋友。
“你和那个老头儿成了朋友,然后呢?”
“然后他当然要邀请朋友去他家里做客;结果很偶然地,我在他家里看到了这份藏宝图。”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只是巧合?”
“对,就是巧合。”
“那么,这些巧合会不会最终把傲罗引到我家里来呢?”
“绝对不会,我可以向您保证;老弗莱奇做事情从来都干净利……”蒙顿格斯拍着胸脯保证,结果话说到一半才猛然反应过来,一个磕巴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干净利索,不留手尾。”林祐笑眯眯地接上话头,“你是想说这个,对吗?”
蒙顿格斯张口结舌,心里一阵阵打鼓。
这小鬼头的年纪实在太特么有迷惑性了,不知不觉就放松了警惕,把该说不该说的全都秃噜了出去。
什么样的事儿需要用“干净利索、不留手尾”来形容啊?
“当然,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对这张图没什么兴趣的话,其实……”老弗莱奇打起了退堂鼓。
“恰恰相反,我对这张图挺感兴趣的;反而对你遭遇的那些巧合不怎么感兴趣。你可以接着往下说,比如这张图是怎么从美洲跑到西班牙来的?”林祐的态度仿佛突然换了个人,让弗莱奇先生喜出望外。
“噢,当然,这个您可问着了;这张图可是有来历的。”蒙顿格斯摇头晃脑,似乎想用肢体语言来增添一点感染力;
“您知道,两个世纪前,美洲那地方是西班牙的地盘;我那位朋友的祖先就是在殖民地当官的……”
林祐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忽略掉话语中那些惨不忍睹的历史和地理知识谬误,总算把藏宝图的来历弄明白个大概。
这张图最早于十八世纪中叶出现在中美洲,大约是现在危地马拉或巴拿马附近地区。当时有一个名叫弗林特的大海盗,于逃亡途中将自己历年劫掠所得埋在了西海岸的某个岛上,并画了一幅地图。
结果,弗林特死于逃亡途中,再也没有机会拿回自己的宝藏。
此后半个世纪,这副图在弗林特的海盗部下和当地寻宝者手中辗转流传,却始终没有人能找到这笔宝藏。
十九世纪初,这张图落到了殖民地总督府某个官员手上;可这位官员还来不及踏上寻宝路途,就遇到了轰轰烈烈的拉丁美洲独立运动,不得不逃回西班牙本土,寻宝大业就此夭折。
而后,这张图就在官员的后代手中流传,时至今日,被某个爱交朋友的蹩脚巫师给带到了英国。
“真是个曲折离奇的故事。”林祐做如此评价。
“谁说不是呢?两百多年了,要不是我把它找出来,说不定哪天,这东西就被当成柴火扔进壁炉里去了。”蒙顿格斯也故作感慨,强调着东西的来之不易。
“好了,故事也说完了;弗莱奇先生是想把这东西转卖给我?”
“嗯……当然了,如果您感兴趣的话。”蒙顿格斯小心翼翼地讨好着,“您瞧,有好东西我当然要第一个记得您;毕竟,当年令尊在世的时候挺照顾我的……”
林祐懒得听他扯淡,直截了当问道:“你想卖多少?”
“呃,这可是一笔庞大的宝藏;听说当年西班牙那些麻瓜都是一船一船地往欧洲运黄金,这个弗林特就守着那条黄金航线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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