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微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一边偷眼观察着旁边的祁涛。
只见祁涛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大人,如果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向我询问。”
萧鹤微心中一动,轻佻眉目,祁涛这话,是在向他卖好。
“没有了。对了,公子交代过,日后无需再纵容代庆明的那些手下。他们无非只是公子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萧鹤微突然转身,目光锐利地盯着隐藏在黑暗中的王明,提高嗓音说道:“一旦事情成功,公子绝对不会留下任何隐患。代庆明也不过是公子手底下的一条走狗罢了。”
通过刚才的简短对话,萧鹤微敏锐地意识到祁涛是公子远的人,王明显然是代庆明一方的人。
代庆明与萧远修之间存在着利益纠葛,然而从祁涛和王明的互动来看,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
因此,当祁涛发问时,萧鹤微灵机一动,决定假装郑重其事地再次强调道:“公子未来必定能够登上皇位,只要你我全心全意地侍奉左右,他日飞黄腾达之时,从龙之功自然少不了咱们的份儿!”
说话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自信,看的祁涛也有些心猿意马,他点头说道:“您说得对,那代庆明算的了什
祁涛曾经一直在代庆明麾下效力,但代庆明这个人却偏爱那些油腔滑调之徒,否则,这份矿洞监工的美差怎么会落到王明头上呢?
但是在祁涛心中,他并不认为自己比王明逊色半分,他越想越气,一怒之下,毅然决然地投靠了公子远,并被派往此地。
他与王明之间的不和,在矿洞中早已是众人皆知之事,无需隐瞒。
更何况,不久前,王明竟然妄图取他性命,如果不是他武艺高强且警觉性高,恐怕此时他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甚至可能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每当想起此事,祁涛都恨不得将王明碎尸万段。
但无论如何,王明毕竟是代庆明的人,他确实难以轻易对其动手。
因此,在这座矿洞里,双方势力一直僵持不下,互不相让。
不过,现在有了萧鹤微的这番话,祁涛不禁会心一笑。他明白,公子的意思就是让他不必畏惧,可以放手去做。
“劳烦大人替我向公子问安了。”
祁涛引着萧鹤微下山,送走他后才返回矿洞。
下了山的萧鹤微同周怀谦汇合,两人将在乐峰山上的所见所闻互相交换后,萧鹤微看着乐峰山道:“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具尸骨,想来就是其中一人的。”
“至于另一人,他要是侥幸逃脱,定然是会藏的死死的不让人发现,兴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周怀谦装作刚被抓来的矿工,同那些被关押在一起的矿工交谈,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这些矿工在这里的生活。
代庆明这人简直丧心病狂的很,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让这些矿工休息,几十个人分成两拨,日夜不休的挖矿。
没有工钱,就连吃饭都吃不到好的。
干着最辛苦的活,吃着最下等的饭,反而是王明,整日里吃的肥头大耳,什么好东西都进了他的嘴里。
“对了公子,那里头,有个人跟属下说,代庆明这人疑心很重,几乎不信任任何人,做事更是滴水不漏,不留把柄。”
“他一眼就看出了属下的身份,告诉属下,要想找到他的证据,还是不要在这些可以留下痕迹的东西上费功夫。”
周怀谦不知道那个老先生是怎么看出自己的身份,不过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他的话。
萧鹤微听着周怀谦的话,若有所思道:“不留痕迹的东西?”
什么东西,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此时代庆明的府中,他高兴的拎着个酒壶,走进书房,管家手中拿着几幅美人画道:“这些都是景公子派人送来的。”
“他听闻大人喜欢收集各种美人画,特派人回了一趟临安,取来了自己的私藏给大人。”
管家说着,还让人将这画展开,那画当真绝妙,美人栩栩如生,顾盼流波,眉眼间似纯似媚,像是要活过来一样。
代庆明笑了下,手指划过这些个美人画:“他有心了,改日挑我一副私藏做回礼吧。”
说罢,管家点头,命人将画收起来,而后退了出去。
代庆明上前把酒壶放到桌子上,推动了一旁的暗格,在书桌后的书架便一分为二,露出一条暗道,他走进去,书架再次合上。
暗道里点着灯,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似乎还能听到里头的哭声。
“哭什么哭?”
一听这声音,他就有些不爽,又不是没给她们吃喝,哭的跟要命一样。
直到他的步子停下,一大片温泉水上架着座二层的小阁楼,这里虽然没有窗子,可却有些换气的扇叶,不知从哪里送来些许清风。
十几名只着轻纱的少女俯身趴在温泉中,见到代庆明来,露出害怕的表情。
刚刚还哭着的人这会儿已经止住了哭,生怕待会儿被代庆明发现,要受皮肉之苦。
代庆明脱了衣裳,走进温泉水中,一手拦过就近的几名少女:“他景渊送的美人画再好,也是死物,哪里抵得过大人我亲自养的。”
他深吸一口气,怀中的少女瑟瑟发抖,怯懦着喊了句大人。
她们都是被代庆明圈禁在这里的,最长的有两年,短的也有四五个月,这里暗无天日,她们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每日在这里数着时间过。
而每晚,代庆明都会过来,带着人上阁楼,他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有时候下手重了,她们身上的伤口几日里都不能消。
甚至还会死人。
但死了人,就会有新的人添进来,不止不休,这里就像是她们的坟墓一样,根本逃脱不掉。
听着少女怯懦中带着哭腔的声音,代庆明不悦的皱起眉,而后一巴掌打过去:“整日里就知道哭。”
少女被他打进池水里,他一把抓起她的头发摁着她就要放到自己身前,而后便有一只手伸过来:“主子何必跟她置气,我伺候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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