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给阿姐长公主的名头,不就是让阿姐可以,为所欲为吗?”
他咬重了为所欲为这四个字,一双眸子好似盛了湖光春色一般,带着几分潋滟光影,江轻也看着他,只觉得少年活像一只开屏孔雀。
不过这只孔雀,确实很有资本,他这幅容貌,人间难得。
“她要休夫,这一遭也是难免要走的,其实也没求我做什么,不过我觉得,休夫这件事难办,就想着,要是这案子到了非晚手中,能否依她所愿?”
江轻也转动了下桌子上的茶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蔡秀茹当然知道,如果她开口对江轻也求什么,江轻也大概也不会拒绝,而且以她的身份,她能办到的事情,也不必她如此费尽周折。
可若是不闹得人尽皆知,怎么让王钊身败名裂,所以她才要去敲登闻鼓,要告到大理寺,让世人都知晓王钊的为人。
不过是江轻也看到她,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罢了。
“可朕怎么记得,阿姐和她,似乎有些矛盾?”
萧鹤微问了一句,江轻也停下手中动作,笑着开口:“我也不知,兴许是她没我想的那么讨厌就是了。”
“女子这一生,逃不开成婚,可能选到一个好的夫君,却很难。”
“她醒悟的还不算晚。”
要是蔡秀茹醒来后还要跟王钊在一起,江轻也是绝对不会多跟她说一句话的。
不过说了这么多,萧鹤微却精准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话,反问她一句:“那阿姐呢?阿姐就没想过,自己的事情吗?”
比如和裴烁和离。
“裴烁他知道明教的事情,我也和他说过了,待明教乱党的事情了结,便和离。”
她又岂能不知晓萧鹤微心中所想,于是便直截了当地将其道破。
少年闻言,不禁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仿佛难以置信一般。
原本他还寻思着此事尚需耗费些时间慢慢磨合,却未曾料到......
“其实我与裴烁之间,最先开始也不过是源自母后的猜忌怀疑罢了。经过这些天来的接触交往,我能够察觉到,裴烁并无那般野心杂念。或许等明教乱党之事尘埃落定之后,母后自会看清他的本心。”
“既然如此,我也就无需霸占着他正妻的位置了。”
既无真情实意,又何必如此,折磨的两人像是一对相看两相厌的怨偶一般。
起初她曾想过,如果就这般度过一生,那种生活简直就是一片黑暗,毫无希望可言,令人倍感绝望。
但如今看来,裴烁并未存有谋逆之心,而且他本质上也并非恶人一枚,那自己又何须死死占据着人家正妻的名分不肯松手呢?
历经了裴明蓉和蔡秀茹的事情,江轻终于才想明白,人生在世,哪来那么多的羁绊与桎梏。
一切不过是自我禁锢而已,只要自己能够想通看透,便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困住自己。
那不如就和离吧,好让她也体会体会自由的感觉。
“阿姐......”
萧鹤微唤了她一句,却不知要说什么,事到如今,他才发现,即便她和离了,他也不知该如何提及此事。
他的心思,他不敢道明的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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