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本人倒是不觉得委屈,或者说,早习惯了。
她是被谢父无视得最彻底的那个,要不是圣旨下来,这人或许早都想不起,后院里还有个不起眼的女儿。
浮玉气鼓鼓地吃了饭,过后边收拾碗筷边唠叨。
“听说大娘子给两位嫡姑娘备下的嫁妆,都堪比高门贵女了。光是陪嫁的宅院,就处在京城里最富庶的地段,更别说田产铺面,首饰衣料……”
等浮玉嘀咕着进了厨房,谢斐把背篼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先前说好的熟漆,再一块肥猪膘,一罐盐,还有些蔬菜种子,以及七零八碎的东西。
应该花了不少,但算算日子,裴府的月例快送来了。
当晚,浮玉烧火,谢斐把肥膘炼成猪油。
这香味挡不住,传遍了整个庄子,下人们都在流口水。
因浮玉正大光明出去过,倒也没人怀疑什么。
一大罐子猪油被放在案头上,特地用木盆扣着,上头压着厚厚的石头,免得不长眼睛的野畜生来打翻了。
谢斐又让浮玉去跟柳妈妈说一声,要几颗萝卜青菜来。
不多时,柳妈妈提着一个竹篮亲自来了。
三棵长满虫眼的白菜,两个大白萝卜,还有一只瘦骨嶙峋的野兔。
“谢小娘,这萝卜青菜是我们自家种的,野兔是我家大郎从山里猎的,您别嫌弃。”
进了院子,柳妈妈还是没左顾右盼,满眼只关注自己该操心的事。
谢斐收下野兔和青菜萝卜,道了谢。
柳妈妈把东西送到便走,没多停留片刻功夫。
浮玉拎着野兔看了半天,惊喜道:“姑娘,这兔子是公的,咱们那只是母的,刚好配对呢!”
谢斐吩咐,“先分开养吧。”
有了萝卜青菜和盐巴,该腌些泡菜来,爽口开胃。
如此过了好几日,裴府送了月例过来。
谢斐还是三两,浮玉作为她的贴身丫鬟,也有一两,总共便是四两。
拿了第一个月的月例,浮玉翻来覆去称了好几遍,惊喜得很。
“姑娘,都说萧世蓉苛待下人,可我怎么觉得,这比咱们在谢家的月例高多了?”
谢家那会,谢斐名义上有一两月例,可也要能及时送来才是。
有时候是账房“忘了”,有时候是“犯错”被罚没,真正到手的,一年到头,能不能拿到一两还难说。
谢斐也因此被养成财迷的性格,精打细算,抠搜小气,能省则省。
她道:“爹爹是小官,俸禄本也不高,谢家又不是名门望族,自然比不上裴家。”
裴渊虽然没有功勋,但他父亲是为国捐躯,母亲得封诰命,朝廷逢年过节的赏赐是不能少的。
他又是侯爵之孙,每年得侯府田产铺面的分红便丰厚,再加上自有的田庄产出,一年到头的营生,比谢家高了不知多少倍。
府内,因裴渊只顾喝酒狎妓,一应内务都是萧世蓉定夺。
这样堪比王室宗亲的富贵人家,给贵妾的月例,本来七八两也不算多。
某次香小娘跟谢斐闲谈,提到萧世蓉的普通女使,月钱便是五两。
对比之下,谢斐的三两,已经是被克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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