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一辈子呢,这手艺上的事她最不精,惟有这事茶她坚持下来。
苏瑜淡淡笑了笑,正欲开口,袁嬷嬷竟领着一人过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家的一个管事婆子,苏瑜上次见过,跟在章嬷嬷身边侍候的。
“姑娘,孙家来人了。”袁嬷嬷恭敬福身。
被人打断闲话,宣祈有些不高兴。他低头品茶,浑身散发着寒意。
苏瑜发现了,却只当没看见。
“有事么?”
管家婆子上前福身,“姑娘,姑老爷昨夜匆匆到家来了,跟老太太说了些话,老太太吩咐奴婢来接姑娘进趟城。”
“阿爹来啦?”苏瑜听见苏大老爷到了上河县心里很高兴,又想着上个月才遣人送了安好的信回去,怎么突然到孙家去了?又不免心头生疑。
“阿娘……。”阿晗与小伙伴们玩得浑身泥跑过来,看着苏瑜大声喊道:“我饿了,中午要吃南乳肉、樟烧鸭。”
都是苗二姐的拿手菜呢,苏瑜眼光斜到孙家的管家婆子眼睛一直停在阿晗身上,宣祈那里只望了一眼便匆匆将目光缩回来。
苏瑜若有所思,伸手抹了阿晗脸上的泥,“快跟嬷嬷下去洗洗。”
“嬷嬷,我们走。”阿晗转身拉着袁嬷嬷离开。
望着阿晗和袁嬷嬷走远,苏瑜让孙家的管家婆子去门口候着,自己稍作片刻就出去。
宣祈赞她的茶,她便不疾不徐的再为他沏了一盏,尔后才起身说:“我有事,萧爷请自便。”
苏瑜抹身,宣祈徒然叫住她,“苏姑娘,……。”
苏瑜回过身来望着宣祈。
宣祈叫住她,却不知要说什么。良久,启声,“路上小心。”
许是这梧桐山庄的日子太过清静安逸,竟让他对着一个被休的弃妇起了怜意。
梧桐山庄门口,苏瑜嗅着两旁花香上马车。马车起行前她撩起窗帷望着大门,也不知看什么,也不知想什么,总之觉着心里徒然空落落的,极不舒服。
袁嬷嬷悄悄拉着前来传话的管家婆子说了好一会儿话,硬是没套出要紧的话儿来。她松了口气,料想只是姑老爷想见自己姑娘,就这样简单。
孙家本就是上河县有头有脸的大户,出了位吏部上员更是水涨船高,县老爷见着孙家的人都得客气陪小心。
孙家老太爷死得早,孙家老太太周氏育有三子二女。
长子孙廷桦常年经商于湖州,娶妻梁氏,育长子孙学文,次子孙学武。
二子孙廷梧任端州司马,娶妻余氏,育长子孙学雍,长女孙娴。
三子孙廷柏三十岁那年生了场大病,从此体弱元虚将养闲赋于家,育长女孙妨,次女孙嬉。
长女孙玉淑早逝,嫁下河县苏家,育有一女苏瑜。
次女孙玉溶招婿程惟生,生长女孙嫣,次女孙婉,长子孙学丰。
在外人看来孙家人丁兴旺,后辈个个出息,说起孙家,在上河县这地界无人不艳羡的。
午后不久,苏瑜的马车停在孙家门前。
袁嬷嬷和管事婆子相继落车,最后扶着苏瑜下来。
三人进府,管事婆子在前头紧着脚步前去报信,苏瑜和袁嬷嬷在后头走得不快不慢。
“姑娘还饿着肚子呢,不然先到老太太院里用些吃食再去见大老爷吧。”袁嬷嬷心疼苏瑜,这一路上苏瑜脸色不太好,她估摸着大老爷找来定是有事。
“晌午我用了些点心,腹中倒不是真的空。”与宣祈一起,用了点心,吃了茶。
袁嬷嬷不再言话,一声酸溜溜带着讽讥的腔调拦住了主仆二人的去路。
“表姐,祖母早晨就派人去请,怎么这么久才来?”说话的是孙家三房的长女孙妨,与妹妹孙嬉一起像是打哪儿出来正好碰见。
苏瑜不爱到孙家来,懒于应付这一众表亲姊妹是主因。
“原来是阿妨表妹,好久不见。”苏瑜假装客气,碍于外祖母喜爱小辈们团结,每次她都不得不忍了所有的恶意和攻击。
“什么好久不见,别说得咱们想见着你似的。”孙嬉白了苏瑜一眼,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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