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花前月下

第54章 花前月下

“数学题？”范宇的表情像吃了只苍蝇般吞吐不得，他想了想又换做威胁的口吻道，“何姒，你同我说真话，你别忘了，我们已经是战友了。”

何姒摊手，她是真不知道，过了结界后，她和秦鉴混的就不是同一个副本了。她那边看着确实像武斗，但老朝奉那谁知道呢。

不过她还是在范宇殷切的注视下一脸纯良地回道：“我觉得是真的，秦老先生何必骗你，该不会是期待你的女装效果吧。”

此言一出，连姜淮都被噎了一下。

“数学题！”范宇继续重复着，还是摇摇头说道，“秦叔，你自己听听，这也太荒谬了，你何时学会撒谎了？”

“是啊，我何时学会撒谎了？”老朝奉不慌不忙，负手而立。

范宇脸色由青转红，执着地追问：“那你说说，闯关的时候他问了什么？”

“数学概率问题，题目很长，你确定要听吗？”

范宇的脸色又由红转青，不过这次他放弃了挣扎，认命地拿起了新娘大红的嫁衣，一边用尽全力往身上套，一边叹着气：“人心不古，世道浇漓，一世英名，晚节不保，哎。你说我这文采，怎么就不是考诗词歌赋呢？”

何姒看着垂头丧气的范宇还能继续胡诌，觉得好玩，忍不住说道：“天生你才必有用，范哥，有机会的。”

“啊，我知道了，”范宇拿起了桌上的凤冠，随手往头上一按，“凤冠霞帔，我的凤冠还没戴好。”

范宇说完这个名字后，姜淮好像也问了，可却被秦鉴扯开了话题。何姒不知道秦鉴是单纯想加快探索节奏，还是避开姜淮，抑或就是不能说不想说。所以她即便心中好奇，却也忍住了并不开口。

“我……我是西大数学系毕业的。”

“不过古建筑学要研究的东西确实很多。”秦鉴也不等她回答，又自顾自地补充道。

倒是秦鉴脸色一黑，心想果然不能再让何姒和范宇多接触了。

“我没有，所谓术业有专攻，你的文史功底可是所有人都可望而不可即的。”何姒不敢看做戏做得正上瘾的秦鉴，目光闪烁，突然注意到了包围他们的石壁，又想起了刚刚在古堡庭院里才提起过的小石头。

何姒想到，在自己的睡梦中也好，不久前侵入的那次镜域也好，她都没能认真地观赏过这个溶洞。如今闲来无事，秦鉴的呼吸又在身旁，她干脆安心地欣赏起这处怪石错落、陡峭鬼魅的洞穴来。

“坐一会吧，得要会功夫呢。”老朝奉指了指木桌前的椅子。

“哎，我，我马上好。”姜淮看着一截粗木桩似的范宇，也不敢笑，迅速把新郎的大红喜服穿上。他本就唇红齿白，年少俊逸，要不也不会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娱乐圈新人里一骑绝尘。此刻穿着那件仿佛为他量身定做的喜服，连何姒都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范宇则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数学系的，税能算的清楚吧。”

其实这个问题，那天在宿舍楼下就该问了，只是她一直开不了口。而到了此刻，何姒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老朝奉也好，小郎君也罢，都是秦鉴一人。她只缺最后一个证实——来自本人的点头罢了。

再回首，身后人已经是刚刚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个秦鉴了。

“那是？”

“那便走吧。”范宇却不需他担心，急匆匆地往结界里冲。

“呵。”秦鉴沉默了一下，才意识到何姒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数学确实不好，这一关，也不是算出来的。”

“哎，所以说最难揣度是人心，总之让阿姒久等了。”

何姒听得急了，出言问道：“那到底变还是不变？”

“那……还是变？”

“既然这个是真身，便在此时叫我秦鉴，平时叫我老朝奉或者老先生吧。”

何姒又想到了最初酒店那日，她在老朝奉房间门口见到的石狮子，憨态可掬、玲珑有致。离开时还见它伸了个懒腰，眨着眼睛对自己笑了笑——当时她以为是幻象，如今看来，自己却是在那一刻就看出小石头的本体了。

“范处的可塑性还是挺高的。”老朝奉上前一步，“不过还缺了点东西。”

“诶？嗯。”何姒没想到秦鉴竟然主动提起了石头，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不对啊秦叔，你的数学应该还停留在古早阶段吧？”

“我在门后面等了你好久。”

“你数学果然不好。”半晌，何姒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老朝奉不语，范宇怀疑更甚：“你该不会真的是贪图我的女色吧！”

“对对对，然后那个声音就会问秦老先生该不该换门，也就是说，换一扇门会不会增加门后何小姐出现的概率。”

“三门问题？”姜淮急切的声音打破了老朝奉的陈述。

“等等！”

“此话怎讲？”秦鉴虽然恢复了年轻的样子，讲起话来却还有老朝奉老气横秋的习惯。

“怎么样，小何妹妹？”范宇依旧器宇轩昂，骄傲地抬了抬半边眉毛。

何姒回头，看到身后的老朝奉还是一副敛容屏气老成持重的样子，就提不起气，打趣的话自然是不敢说的，满腹疑问也不知从何处下手，突然有些期待起那个穿着喜服的小郎君来。

“阿姒是想我了吧。”

姜淮以为他和税务问题杠上了，谁知道范宇竟然摇摇头，看向了老朝奉。

言毕，连老朝奉看向姜淮的眼光里都多了一份敬畏，范宇直接掀起了红盖头，一脸不可思议。

“阿姒终究还是怪我了。”

“可范宇他们？”

“所以不变？”

“因为那个声音能且只能打开有残肢幻象的门，所以就帮我们排除了一些可能性，比如秦老先生第一次选的是幻象一，那声音就只能选幻象二……”

明明是在自我检讨，可秦鉴脸上却露出委屈的神色，那般高高在上的人，一贯清冷的眼眸里显出小狗般湿漉漉的神采，何姒差点把持不住，连忙别开脸，含糊地说道：“所以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那我也去了。”得知要面对的问题类型后，姜淮轻松了许多，步履轻盈，几乎是面带笑意地走进了那片未知。

两人相处不过几日，互相之间却已十分了解，各自心中清明。特别是何姒，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主，一场本该极致拉扯的对话消弭于无形，两人皆是点到即止，互相逃开凝视的目光。

“打住！”范宇一脸头疼的样子，“这个问题很有名？”

“阿姒希望哪个是真的我。”

“这下确实好多了。”何姒见状，忍不住朝老朝奉弯了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