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尤其是工作日最后两天,大家情绪难免躁动,几乎都无心做事。
秘书室里,助理们瞅着瞅着,终于捱到下午六点。
时间一到,关闭电脑准时下班。
众人陆陆续续离开顶层,耳边不断传来‘See you year’,梁秘书稳坐工位,听大家谈论春节行程满满,她也琢磨着,这次回去该给谢老师和老梁带点什么礼物。
早跟闺蜜约好,今晚去尖沙咀逛两家DFS免税店,顺道吃完夜宵再回出租屋,她买的是明日下午三点的高铁票,在出发之前,留一半陪闺蜜,至于另一半嘛......
听她提及薄扶林,顾允真不知想到什么,随口一问:“对了,陈先生的儿子今年多大?”
“还剩四小时就满十一岁。”
很巧。
“明天过生日?”
“对。”
顾允真感慨:“你说像陈先生这样有钱有势的人,当年是出于何种心境,会想着去领养一个孩子。”
其实这在富豪圈极为常见。
但即便领养,也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夫妻俩共同承担抚养权。
陈先生这种单身情况的,鲜少。
要知道,那时的大佬才二十出头。
尤其作为顶级豪门继承人,年纪轻轻膝下养子,家族那关,恐怕不好过。
“宁小乖。”
闺蜜突然叫住她。
梁微宁拎着大包小包,狐疑转身:“怎么了?”
灯下长椅,顾允真将购物袋放在脚边,拍拍身旁位置,示意女孩坐下,聊会儿再走,有点累。
梁微宁坐下时,听闺蜜云淡风轻说了句:“早年坊间有传闻,说中港陈先生的养子,实则是陈家亲生血脉。”
??
默住两秒。
梁微宁蹙眉道:“你的意思是,Josie是陈先生早年留下的风流债?”
什么跟什么。
顾允真无语纠正她。
“陈家亲生血脉,不一定就是陈先生的血脉,你认真审题。”
哦。
怪谁。
谢老师的语文课没教好。
豪门辛秘,过眼云烟。
不管Josie身世有多离奇,哪怕他真是陈敬渊的亲骨肉,又如何。
梁微宁更看重人与人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至于其他附加因素,心魔作祟而已,越在意,就越劳神伤己。
而顾允真讲这些,没别的动机,只是出于职业本能,想提前给宁小乖做心理预防。
虽不知坊间传闻有几分真假,但空穴来风,事出必有因,像陈家那样的门第,凡事做到心中有数,总比什么都两眼懵的强。
在深入接触到一个客户之前,她习惯于先摸清对方底细。
但顾允真忽略,陈家的底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摸透的。
外界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梁微宁只有做好自己,牢牢掌握属于自己的人生,才是最大底气。
当晚,收拾行李,问闺蜜:“真不回去看看?”
“嗯。”
顾允真不咸不淡应了声,帮她把行李箱搬出来,揭掉防尘袋,用抹布仔细清理一遍,然后放倒摊开,往里面整齐叠放衣物。
保姆级服务。
梁微宁见状很不是滋味。
每年春节归家前夕,闺蜜总这样默默地,忙前忙后,不让自己闲下来。
孤零零留在港区过年,这种日子,已整整持续四年。
有些事,注定一辈子无解。
梁微宁在旁边蹲下,心疼地抱住闺蜜,下巴搁在她肩上,轻声说:“要开开心心的,过几天我就回来。”
“大晚上不适合煽情。”顾允真催促她,“赶紧去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还有我带给谢老师的新年礼,记得装好,路上小心点,别给我压碎了。”
“放心吧,压碎我,也压不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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