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冯天佑和胡金玉把李汐送给他们的信收好,散学回家之后便交给了家里人,冯县尉和胡金玉都是大忙人,再加上冯天佑和胡金玉都还小,所以一般都是由他们的母亲和祖母教养。
故而,第一个看到信的人并非他们。
胡金玉心中带惦记着转学走的小伙伴和会做好吃的的李汐姐姐,回到家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拿着信去找了他奶奶。
别看小孩子小,他们最是知道谁最疼自己了。
“奶奶,奶奶!”
胡奶奶正在屋里跟胡夫人说话呢,还没看到人便听到了胡金玉由远及近的声音。
胡夫人摇了摇头,眉心微蹙,“金玉这孩子,跟他说了多少次了,要稳重点儿,稳重点儿,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
“多大的孩子就要稳重点儿了,”胡奶奶显然不赞同她的话,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什么年纪就干什么年纪该干的事。
等他长大了自然知道稳重。”
胡夫人也知道婆母对金玉的好,面上自然是不跟婆母争,“是,您老说的是。”
不过还是决定私底下点点她生的那个顽皮货,都到了去私塾念书的年纪了,哪能还是一副小儿模样。
胡奶奶显然也了解自己的儿媳妇,不过她只看了她一眼便没再说什么,不聋不瞎不当家,凡事也不用太较真,左右金玉是她的儿子,她也不至于害他。
至于别的,她这个做奶奶的只能是面上替他说几句好话了。
说话间,胡金玉已经跑进屋子了。
胡夫人看着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眉心一皱,没好气地拉过他,给他用帕子擦去头上的汗。
“看看你这满头大汗,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让你跑成这样!”
胡奶奶难的教训他,“你娘说的是,你看看你这满头大汗的,这一跑,风一吹,回头感染了风寒喝苦药汤子的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
胡金玉任由他娘给他擦汗没有动,小手接下腰间的荷包,从里边抽出一封折叠的信。
已经给他擦好的胡夫人把沾满汗渍的帕子放到一旁,有些惊讶地看了眼他手中的信,“你这信是哪儿来的?”
“是虎子姐姐给的。”胡金玉双手捏着信封,摇头晃脑地说,“这是虎子姐姐给的,说是看了之后我就又可以和虎子一起上学了!”
胡夫人和胡奶奶二人对视一眼,她们之前吃过金玉从李家拿回来的炸鸡腿和炸红薯条,对虎子姐弟的情况有个大概的了解。
这些日子金玉一直闷闷不乐也是因为虎子,她们从金玉的口中得知虎子的姐姐带着他搬家了,虎子也从私塾退学了。
这封信又是什么情况?
胡夫人看着金玉拿着的信封,难不成是有事相求?
这个想法让胡夫人没有来地对李汐失了好感,她看着儿子面上纯真开心的笑,她要是利用她儿子的善心想要达成什么目的,那她可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金玉,把信给娘,娘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给!”胡金玉双手把信递给胡夫人,然后踮着脚站在她身旁,“娘,你好好看看,虎子姐姐说了,让你们看了信,我和虎子说不定就又能在一起上学了。”
“娘,你快看呐!”胡金玉催促道。
胡奶奶看着急的直蹦哒的孙子,直接笑出了声,“你就快看看,看金玉急的。”
胡夫人没好气地看了胡金玉一眼,“你什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凡事要沉得住气,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胡金玉也不高兴了,撅着小嘴说,“像着急的样子,娘你倒是快看啊。
要不是虎子姐姐说让信拿回家给家里人看,我就自己打开了。”
他认识的字也不少,信上的内容他肯定看的懂,对啊,他可以自己看,金玉眼睛一亮,“娘,要不还是我自己看吧,我看完了再给你!”
胡金玉说着就踮起脚尖要去够胡夫人手上的信。
胡夫人心里默念三声这是亲生的才忍住没动手,他爹和她自己都是精明人,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憨货儿子。
“找什么急,这不就看了!”胡夫人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撕开信封,抽出信纸,她倒要看看这信上写了些什么。
看清信上的内容后,胡夫人不由瞪大了眼睛。
“什么!”胡夫人惊呼一声。
听见胡夫人的惊呼,胡奶奶有些惊讶,她这个儿媳可像来是个稳重人。
胡金玉也被她娘的惊呼声勾起了好奇心,攀着她的胳膊就要去够她手上的信,“娘,信上写了的什么啊?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胡夫人的思绪都在信上,压根儿没有听到胡金玉的声音,她拿着信站起身来,看着信上的内容,很是怀疑。
这封信上说邀请金玉去嘉峪关镇北将军府族学上课。
那李家姐弟的身份她之前就派人查过,只不过是普通的农家子,而且是无父无母,身世可怜的农家子。
他们这样的的身份怎么可能和镇北将军府搭上关系,信上说族学人太少,只有虎子和一个同龄的人的,虎子觉得有些孤单,想念之前的好朋友。
所以便想着问问金玉是否愿意同去。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肯定愿意让儿子去啊,那可是镇北将军府啊,那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吗?
他们家虽然买卖做的不小,资产也不少,但士农工商,商最低,那些真正的世家贵族哪里看的上他们。
她和金玉他爹把金玉送去私塾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将来能考取功名,改换门庭。
镇北将军府族学里的夫子们学识肯定渊博,金玉要是能去,肯定比待在江宁城这个小地方的私塾强。
但问题是,这是真的吗?
她看着信上的内容,怎么觉得那么不可置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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