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进边喝酒边打量卖酒的女子。
二十四,五岁年纪,瓜子脸,涂着厚厚的脂粉,眉眼细长,领口故意敞开些,露出一痕香脯,腰里紧紧束着一条汗巾子,显得身材更加饱满,双腿修长。
全身上下透着成熟的韵味,对男人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与年轻时的秦婉有几分神似。
秦广进想起秦婉,长长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她自己不小心染上那种脏病,一年后便可以享福了。
不过她死了也好,否则被人知道状元郎的母亲做过那种生意,让秦绶的脸面往哪放。
唉,都是命啊。
“客官因何事叹息,敢是嫌奴的酒不合您胃口?”卖酒女含笑相问,边朝秦广进抛着媚眼。上半身微微俯过来,故意让他看见领口里的沟壑。
脂粉味和头油的香气直往秦广进鼻子里钻。
秦广进自恃来年便要当老太爷了,自不会自降身份与这种女子交接,神色淡淡没有理会她卖弄风情,扔下酒钱起身走了。
“也有李二姐拿不下的客人?”
“李二姐该把领口开的更低些,必定连天神老爷下凡都得迷糊。”
“别人不心疼李二姐,哥哥疼你。来来,与哥哥喝一杯交杯酒。”
“滚蛋吧你们,可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入得了老娘的眼,老娘的眼界儿高着呢,必要那风流俊俏的公子才能讨得老娘欢心。”
卖酒女与一众男客嘲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秦广进不以为然笑笑。
公子?他的年纪足以当祖父了,这女人什么眼神,还叫他公子。
有时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有些奇怪。
秦广进一时无聊才会到这种不入流的路边脚店小坐片刻,没打算再去第二次,回去后很快就把卖酒女忘了。
没想到没过两天,路过脚店门前时,突然天降急雨,转眼之间就淋成了落汤鸡,只好到脚店避雨。
李二姐格外殷勤的送上毛巾给秦广进擦脸,又去暖了热热的酒端过来。“客官快坐到炉边来烤烤火,再喝杯热酒驱驱寒气。”
刚入秋,雨还没有很凉,不过烤烤火去去身上水气也好。
秦广进依言在靠近火炉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接过李二姐端来的热酒喝了一口,暖意从口中滑进胃里,又朝着四肢百骸散发而去,实在舒坦。
又有客人喊着要喝热酒,李二姐顿时收起脸上的笑,不耐烦的应了一声,端了酒过去。
和招待秦广进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让秦广进心里生出小小的得意,觉得今日的酒比前次似乎醇厚了许多。
接下来一段时日,秦广进有事没事便到脚店坐坐,每次都是点上两角酒,一两样下酒小食,喝完便走。
一次来的晚了些,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李二姐正打算关门。
秦广进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看这情况便打算走人。
被李二姐轻轻拉住了衣角,“客官好些日子没来,奴家心里空落落的,来了便要走,好狠的心。”
声音软糯,语气娇嗔,似怨似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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