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列车犹如一条摆脱桎梏的银色巨龙,向着天边冲去。
车厢内,张秀儿愁眉苦脸。
“怎么不是卧铺呢?坐14个小时啊,到了还能打得动吗?”幸亏王城的座位没有和他们连着,不然恐怕会被气吐血。
柳南溪不想听他说话,免得又失去对防护阵的控制,他这一路过来,隐约已经掌握了控制防护阵的技巧,只要不走神,就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比如现在,张秀儿就坐在自己边上,距离顶多二十公分,两人相安无事。
张秀儿显然不知道柳南溪的想法,他跟个秋游去的小学生一样,嘀嘀咕咕说個没完:“王老师也太抠门了,好不容易出趟远门,不买卧铺就算了,就不能让我们在当地玩两天吗?我早就听程翔那小子说了,他们那边遍地都是好吃的,跟不要钱一样,还想着这次怎么也得敲他一竹杠,结果就去两天,说真的,我不在乎耽误学习啊!”
就算柳南溪不理他,他也能自言自语、自得其乐。
听他嘀嘀咕咕了十来分钟,前座的老太太终于忍不住了,从两个座位的缝隙里探出半张脸:“小伙子,你能安静会儿不?”
张秀儿见终于有人和自己说话,立刻来了兴致,身体前倾,问老太太:“奶奶,您在哪儿下车啊?我这儿有山核桃,您要来几颗吗?”
老太太张嘴朝他露出没有牙齿的牙床:“不用了,你能安静会儿不?”
张秀儿:“我还有果冻,您要吗?”
老太太皮笑肉不笑:“不用了,我怕噎死,你能安静会儿不?”
张秀儿:“噎不死的,我买的是大果冻。就算噎住了也没事,我会海姆立克法。”
老太太怒了:“你个兔崽子!能不能把嘴给老娘闭上!”
张秀儿闭上了嘴巴,但还是递了一颗大果冻过去。
老太太用力瞪着他两秒钟,一把抓过了果冻。
柳南溪觉得,坐在张秀儿边上,真的挺磨练心性的,等他回去的时候,祖师爷看到自己居然变得这么沉稳大气,肯定会很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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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俢篁负手立于车厢顶部,狂风呼啸,他的神色却很平静。
远处的地平线已经模糊得看不清,空气里满是秋日里枯草与泥土的香气,天地空旷高阔,四野悄寂无声。
远离了高楼林立的城市,时间仿佛回到千年以前,田野的尽头是晚归的农人,牛车上装满秋收的稻谷,老牛慢吞吞地走着,车轮吱呀呀地响着……
江俢篁看了一眼脚下列车,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怅然。
李知雪说,不入凡间,何以成仙,于是他耐着性子待在人堆里,然而两个多月过去了,他什么也没感受到。
江俢篁身后,朵萌盘膝坐在列车的车厢顶上,捧着小说看得津津有味,他面前堆满了零食饮料、瓜子花生,虽然车顶寒风呼啸,那些零食却稳如泰山。
朵萌将小说翻过一页,见江俢篁始终站着没挪动一步,忍不住问:“难不成你想站十四个小时?”
江俢篁头也不回:“我在青华山站了一千年。”
朵萌翻白眼:“夸夸你?”
江俢篁顿了顿,走到朵萌面前:“你再不突破到化神期,寿元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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