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临头避无可避,陈逸只得跟着玉乾真人出门一路离开,在道观的一处岔路口,居然还看到了刚刚上山来的李时珍李建元父子二人。
“李神医”,陈逸连忙上前一礼:“您怎么来了?”
李时珍也回了一礼:“我是受千岁所邀,缘由自然还是以前那些丹……丹药之事”,说着还看了那真人一眼,随即又道:“可小友你为何也在此处?”
陈逸正要回答,话头却被老道士抢了去:“这位小友此前曾夸下海口,自称道行精深。贫道亦是奉了千岁之命,今日与小友一试深浅而已。”
“道行?”李时珍顿时想起了之前那件事:“我还以为此事已然了了,想不到居然纠缠至今”,说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哪里相信这个少年校尉有什么“道行”,且不说年纪大小了,这世上那些神神怪怪的“道行”又有多少是真的?
作为一名尝百草立志著书救人的医生,本来就算是这个时代的唯物主义者,现在见陈逸牵扯到了与道观的纷争之中,心下不免得担忧了起来,以至于连略带不满的“纠缠”二字都脱口而出。
玉乾真人听了讥讽一笑,他在荆王跟前,跟东壁堂本来就是竞争对手,一直在劝说荆王服用自己的那些丹药,也一直在被李时珍从中阻扰,于是结了个道印:“李大夫,时辰不早了,千岁爷还等着呢,请恕贫道不能奉陪。”
“好”,李时珍看着陈逸随真人离去的背影,眉头的忧虑更是挥散不去。
陈逸则是继续前行,终于来到了那个预备了将近半个月的场地。
此时的广场上人山人海,虽然天上黑云密布,阳光早已被遮盖了九成,但周遭燃起了许多粗大的木桩火柱,将所有人都照得一清二楚。
玉乾真人径直带着陈逸走到了荆王面前见礼,旁边则是站着一直寸步不离的管事太监高福伦。
“贫道拜见千岁。”
“真人你来了”,荆王有些不耐烦:“今日请本王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真人不慌不忙,拂尘一甩,便解释道:“千岁此前有令,令贫道一试这位小友道行深浅。数日来筹备良多,便是为了此事。”
“哦?如何一试?”荆王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然而他其实并不关心一个锦衣卫能有什么道行,而是想亲眼看看这个“道行”究竟存不存在。
如果真的存在,那他自己多年追逐的修道成仙之路,必然有迹可循。
此时高太监耸着上半身站在荆王侧后方,眼睛却死死盯着陈逸,今日只要能将其灭口,那便可以用装神弄鬼的罪名补上一刀,或许就能推翻之前他验尸指控黄韬杀人的证据。
与此同时,雨棚之下的人群中,还有数道目光也一直看向了这边。
那些人有老有少,看上去就是一副寻常殷实人家的样子。其中还有一名面纱遮脸的千金小姐,若是荆王等人能掀开面纱,一定就能认得她是之前表演软骨功、后来从戏台二楼逃走的两名贼人之一。
玉乾真人显然对这种万众瞩目的场景很是满意,虽然他不知道许多人都是盯着他旁边的那名少年校尉,只朝着荆王解释道:
“千岁,所谓道行,《太上太霄琅书经》有云:‘明解须专,专必有应,应则通神’。若欲通神,应天尊言之,昔于千五百劫以先,心逢此道,遂位上真。意酿此功,遂权大化;若或有人,为雷所瞋;其尸不举,水火不受。即称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作是念言。”
“今日大张旗鼓,便是以三灾以辨真伪,以雷、风、火逐驱妖孽,荡涤尘世魑魅魍魉。便如此人!”
说着须发皆起,以二指并剑,指着陈逸说道:“此人妄称得道,意欲蒙蔽世人,更是欺瞒千岁,罪无可赦!此时三灾齐聚,正是炼蜕本真、逛变躯质、隐适五属之天赐良机!”
看着突然变脸的老道士,陈逸虽然有心理准备,却是不禁一阵心慌。
这他娘的是要拿老子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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