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确实有点兵行险棋了。
如果败了,装神弄鬼,搞什么“扶鸾祷圣、书符咒水”,那是“杖一百,流三千里”的罪行。
而且刚刚好,跟那残毁尸体的惩罚一模一样。
换句话说,只要荆王府打定主意给应天府那边疏通关系,陈逸这个“挨打+流放”的套餐是少不了的,左右总得来上一套。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能成功,收益也极其巨大。
荆王本人的首肯就不用说了,至少能让自己在蕲州城横着走。再加上身上这一套锦衣卫的飞鱼服,可以说除了造反谋逆、杀人放火这种大罪,基本上没人能拿自己有什么办法。
而且要是名声传了出去,当地士绅阶层说不定也能接纳自己,到时候就是一个权钱双收的结局。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陈逸居然敢这么回答,只有陈逸自己飞速地权衡了利弊得失之后,才果断地应承了下来。
荆王一听,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把修道的心得和盘托出吧。
高太监见状便插嘴说道:“千岁爷,此子所言,还不知真假虚实。千岁若是受了诓骗,恐于修道有损。不如先试一试他的成色。”
荆王点点头,算是同意了高福伦的建议:“那要如何才能得知,此人是否有真才实学?”
“禀千岁”,高福伦回道:“麒麟山乾道宫有一玉乾真人,法力高深莫测,此前还向千岁进献过至臻宝丹。若这人真有道行,何不令他于乾道宫一行?”
听到什么“真人”、“法力”,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李时珍再次皱起了眉头。他之前多次规劝千岁不要偏信那些方士之流的谗言,更不要随便吃那些来路不明的丹药。但很显然,他的劝说没有起到效果。
如今这王府管事太监又把那什么玉乾真人搬了出来,让他如何不胸中气结?
陈逸自己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朝着荆王拱手道:“千岁,千岁有邀,我自当遵从。不过百户所衙门事务繁重,还望给予半月时间,届时我便上山,与那‘真人’切磋一二。”
“唔”,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毕竟宗室本来就没有权力直接要求锦衣卫干什么事情,如今只是私下协议而已。荆王点了点头:“好,那就照此办理”,说罢便转身过去,准备打道回府。
王驾离开之时,高福伦缀在末尾,还朝陈逸看了一眼,只当对方已是死路一条。
荆王总算是离开了,连带着王府的太监和曹锐也已离去。剩下李家父子二人,还有陈逸马彬,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李时珍叹了口气,他虽然有意相助,但毕竟李家与陈逸的交情仅限教案一事,不可能为了对方去得罪荆王,只是道了声好自为之,便与其子李建元转身离去。
马彬:“……”
陈逸:“马千户大人,怎么了?”
马彬看向对方:“你说,今日之事,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陈逸:“……”
好像是有些莫名其妙,这话赶话的,越说越多,说着说着……怎么就变成自己要跟那什么道观打交道了?
马彬摇头叹气:“你啊你,以后最好就老老实实呆在百户所衙门,哪儿也别去了。我现在看着你有些心慌,弄不好什么时候又惹出些事情出来。”
陈逸笑道:“马大人多虑了,那王府太监,无非是因为他干儿子的对食的宫女的远方表姐是杀害李福一案凶犯黄韬的父亲的一个偏房,才对我有诸多不满。就算今日没有这档子事,日后他寻了其他机会,一样也会对我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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