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谁?”
“是取药之人李全的弟弟李福。”
“他是如何死的?”
“被黄韬推搡倒地,头部受创。外伤很轻,但撕裂了头骨之下的血络。血涌不止,聚集在脑中,压迫人脑,最后才一命呜呼。”
“既然外伤不重,你又是如何敢开颅验尸的?”李建元职业病发作,觉得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继续追问道:“若是查不出来,岂不是将罪错尽数揽在自己身上?”
“这……”陈逸反而不好回答了,只能将死者的症状大概描述了一下,最后把自己“路见不平、伸张正义”的高尚情操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最后立起上半身,义正辞严地说道:
“我实在是不能忍受有人冤死,却让凶手逍遥法外。便是豁出我这条老命,也要替那乐于助人的李全找回弟弟的清白!”
太感人了。
李建元此刻对这少年简直是肃然起敬,连其父李时珍也不住地轻轻点头赞赏,只觉得如今这世道,如此一片赤子之心……难得啊难得。
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子,口口声声说什么“豁出老命”,略微显得有些违和了而已。
高福伦这时候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但他城府极深,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而是不紧不慢地说道:“便是死者家眷同意,也无非是量刑轻减而已。这残毁尸体的大罪,明明白白写在大明律里面了的。”
“哦”,陈逸应了一声,然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可知州大人当场同意了,还令仵作协助在下,其他公门衙役差人在现场也未阻止。那这下恐怕就麻烦了,我一个人领罪不要紧,要是连累了父母官,我这如何对得起蕲州阖城百姓啊?”
讲不通道理的时候,最好就是用上耍流氓的法子。
你不是紧咬不松口吗?我把蕲州知州一块儿送给你咬,看你还敢不敢下嘴?
陈逸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给郑梦祯道了个不是,大不了以后多帮你破两桩案子吧。
此时高福伦终于哑口无言,这种地方刑事案件,就连荆王千岁都不敢吧手伸得太长。他一个藩王的亲随太监,哪里敢对朝廷委任的知州说三道四?
此时的他脸上皮肉微微颤抖,但仍努力保持着神色如常的模样,但看向陈逸的目光中,不可避免地多了一丝阴鸷。
现在事情已经从见王不尊,东拉西扯偏到了州城里面的命案身上,在场的人甚至一时都忘了为什么陈逸跪在这里说话。
而此时荆王也终于禁不住好奇心的诱惑,问出了陈逸最想听到的那句话:
“既然外面看不见,你又是如何得知其人脑中有伤的?”
太好了。
这问到自己的专业,可不就能说道说道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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