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西北的荒原上。
篝火冒着黑烟,燃烧的柴火爆出一点声响。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李长乐在荒原上都是逮到什么吃什么,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到干粮。
“要不说艺高人胆大呢,你是怎么想的,什么都不带就敢来这大西北?”
宇文欢看着饿死鬼投胎般的少年,一边出言调侃。
“一言难尽,不过我也算因祸得福了。”
李长乐大口大口的啃着干粮,一边讲着各自的故事。
少年的身世实在太普通,能称道的经历也就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倒是宇文欢,算得上一位奇人了。
他本来只是一个小商贾,三年前在京城目睹了一场叛乱,察觉到天下即将大乱以后,果断贱卖了所有家产,投入到轰轰烈烈的起义当中。
三年的时间,他跌跌撞撞拉扯起来一支几十人的队伍,又在一场场的厮杀当中,跻身到了武夫的小宗师行列……
“可惜啊,这次一着不慎,兄弟们全都折了,要不是遇见你,估计我也得交代。”
说这话的时候,宇文欢并没有多少失落,反而燃起一种迷之自信。
“不过没关系,有了这些战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资本,这次都不用三年,三个月,老子就又是兵强马壮!”
“又?”李长乐不合时宜地拆台。
宇文欢白眼一翻,“你小子,会不会聊天啊。”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关于修行的事?”李长乐突然岔开话题。
这也是他一直想问的,开窍一个多月了,他连正常的活人都没见到几个,更别说讨论修行。
“你一个修士,问我一介武夫?”
李长乐有些赧颜,这一个多月他过得着实有些莫名其妙,开窍也十分草率,真正对于修行,还是一无所知。
荒原的夜里风很大,几十匹战马围在两人边上,成了一堵简易的人墙。
“有动静。”李长乐突然握住黑剑,随后又缓缓松开。
马蹄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不要管他们。”
宇文欢自顾自灌了口酒,“现在如今这世道,皇帝老子疯了,整个世界也疯了,前些天我在太安城,您猜怎么着?大白天的居然撞鬼了!”
李长乐瞥了眼元柔,半真半假道,“现在你边上就有一个,正在扇你脑袋呢……”
“别开这种玩笑。”
宇文欢缩了缩脖子,凉风习习吹来,紧跟着打了个寒颤。
“你啊,还是见识太少,鬼跟人其实看不出来区别的。”
宇文欢晃着破旧的皮质酒壶,开始拿故事当下酒菜。
“此前有个瞎眼老道士送过我一块玉符,就在那娘们儿扒我衣服时,玉符突然发热……”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宇文欢又打了个寒颤。
李长乐听得有些幸灾乐祸,“好人谁能看上你啊。”
宇文欢摩挲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一脸痞气道:“你想啊,她要是劫财我没有,劫色嘛……我也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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