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落了地,又一前一后屏住了呼吸。
本就寒冷的冬夜因为眼前的事物又凉透几分,一瞬间空气凝固起来。
秦岭跟云衡双双看着眼前这条狗,有点像野生的大鬣狗,又有点像杂种的藏獒。
藏獒两腮突突起来,露出下面锋利银白的牙齿,布满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眼看着就要叫起来。
突然,云衡身子一动,一对眼睛使劲往中间挤,她用手捏住脸,吐着粉红色舌头,两腿带着身子晃起来,像是在跳大神。
眼神凶戾的藏獒愣了下,看着眼前疯狂摆鬼脸的女人,看着在后院荒草地里跳来跳去的傻子,歪了歪头。
黑夜里,秦岭的身子牢牢弓起来,四肢抓紧地面蓄力,眼睛微微眯着,散发出审时度势的亮光。
下一秒,他双脚往地面一蹬,拧出个旋子,整具身体陡然爆发出一股难以想象的冲击力,一只手去掐藏獒脖子,另一只铁拳瞬间突破桎梏从藏獒头顶砸下去。
砰一声闷响,藏獒翻出个眼白,扑通栽倒在地。
云衡用脚捅捅倒在地上的藏獒,冲秦岭笑:“配合挺默契的嘛。”
秦岭脸上挂着大大的笑,一口牙白得瘆人:“没你厉害,把人家狗唬的一愣一愣。”
云衡用脚踢他脚后跟,秦岭身子灵活一闪,跳脚躲开,开始往吊脚楼摸过去。
两人在楼下蹲了会儿,听着里面的说话声,秦岭道:“我上去看看,你在外面守着。”
云衡拉住他,有些忐忑:“等会儿狗醒了咋办?”
秦岭笑笑:“你怕狗啊?”
云衡白他一眼:“废话,你看见条狗长得和狮子一样,你不怕?”
秦岭道:“放心吧,人挨我一拳都不见得三小时内醒过来,那条狗一时半会儿就睡在那里,不会吓到你的。”
他往四周看了看,跑出去几步捡回来块石头,塞到云衡手里:“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在这里看着那条狗,它要是有动静,你就过去砸一下,给它弄晕。”
云衡有些吃力的抱着石头,从嘴角艰难挤出笑来:“这石头得有十斤重吧,狗头都给敲掉了。”
秦岭敲敲她的头:“乖,你不会轻点砸么。”
没等云衡反应,秦岭已经绕到吊脚楼侧面的结构梁站好。
吊脚楼一层的灯光有些摇晃,挂在上面的灯泡变成暗红色,散发出血一样的光晕。
秦岭朝里面看一眼,发现里面也有七八双眼睛在看他。
七八只大耳羊在羊圈里站着,其中几只嘴里津津有味嚼着草看他。
秦岭松了口气,顺着结构梁往上爬,他动作很麻利,也没有发出一点动静,轻松翻上二层。
秦岭小心踩着女儿墙往吊脚楼二层走廊靠,透过窗户的间隙,他看到屋子外间几个男人正围着桌子喝酒吃菜。
里间一个女人在织线打毛衣,小男孩手里捧着玩具手机一样的东西,上面的屏幕不时亮起来,每次都被小男孩一阵乱点熄灭掉。
他小心翼翼从门前踱过去,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裂响,秦岭一路从楼梯爬上三楼。
房门没锁,秦岭轻轻推开进去,发现里面有好几个小房间,家具布置很日常化,应该是村长家平时休息的地方。
秦岭挨个房间进去看,不着痕迹的翻找了半天,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轻轻阖上房门,顺楼梯往四楼爬。
吊脚楼四层的房门上了锁,秦岭四处翻找了一下,并没有在哪块地板或者窗户缝里发现钥匙。
他想了下,从四层的栅栏翻出去,踩着女儿墙往四层另一侧爬。
秦岭半边身子悬在空中,双手紧紧抓着吊脚楼悬梁,来到房间后面的窗户下,腾出只手推一下,果然没有关。
他轻轻把窗子推开,矫健的翻进去,在屋子里打量起来。
窗外不时有雷电从空中划过,照亮半边天空,秦岭注意到顶层的这间房布置得像个小办公室。
他沿着墙壁两边整齐摆放的书架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用厚书本堆成的三角缝隙中找到相机。
秦岭把相机屏幕打开,找到相册进去看了眼,只一眼,额头上青筋跳起来。
他飞快划过屏幕,把相册里的照片全部清空,检查了下没有连接云盘,正要离开,注意到办公桌旁边有个绿色的保险柜。
保险柜上插着钥匙,村长离开的时候甚至懒得拔走。
秦岭轻轻把钥匙拧了下,保险柜轻易打开。
里面有一大摞现金还有几根金条,下面压着一堆白色A4纸。
秦岭把A4纸从下面抽出来,翻看了几页,上面记录了最近这些年村长与那位大老板以及各个帮派间的交易记录。
阿猜的名字赫然在首。
秦岭重新拿起相机,把这些A4纸摊在桌上,一张一张拍起来。
云衡正无所事事蹲在吊脚楼下,看着那条至今仍无反应的藏獒。
黑云密布的天空一道惊雷劈过,云衡眼皮一跳,紧接着看见吊脚楼二层下来个女人。
女人手里抱着饭盆,啾啾唤着,要喂狗吃饭。
狗被打晕了,所以没回应她。
于是女人抱着饭盆去院子里找,在漆黑不见五指的院子里亮起一束光,女人打着手电到处唤。
啾啾啾。
终于,那条昏迷的藏獒被女人在院子某个角落找到了。
她轻轻踢两脚,狗没一点反应。
这时头顶轰隆一声闷响,闪电像把银色剪刀撕开乌黑的布幔,短暂照亮了女人眼前的情景。
吊脚楼脚下,有个肤色窕白,眼睛很大,模样极是成熟漂亮的女人蹲着。
云衡手里抱着石头,与她相隔几十米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女人丢掉手里的饭盆,尖声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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