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组很勤奋啊。有空下载回来重新玩一遍。”
百羊秀说了许多漫无边际的话，从他们对过往的共同记忆中抽出丝线，慢慢编织了一团温暖的空气，包裹着彼此。
聊着聊着，她就不再发抖了，整个人也更加依偎在林庭怀中，仿佛因为天气闷热而融化的冰糕，懒懒散散地没有力气，只是用手背轻轻一下、一下地抚过眼角。
林庭的目光锁定蟲神都，眉头舒缓，神情也如风暴前的铅云一样平静。
太阳越升越高，句芒翱翔于苍穹，帝江缓步走到他们身旁坐下，巨大的身躯投下大片荫凉，它举起长鼻给这两个小人类遮阳。
嘀嗒的泪水摔碎在林庭指尖。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下雨。
“哭什么？”
“以前我还觉得未来好长呢。还能慢悠悠地打算以后要去那里玩，要一起做什么事。现在忽然发现时间真不够用。”百羊秀眯眼笑，但淅淅沥沥的眼泪还是一刻不停地划过脸颊。
“秀秀，我从未想过我们的未来。”
“为什么？”
“仅仅是回忆你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不会再奢望将来。秀秀，我的能力很有限，太远的事情看不到，只好一遍遍过重复的生活，因为过去的事情是我能确定的。曾经的每个瞬间在我眼里都像永恒那么长。”
“你太恋旧了。”
“那些铸就我的尘埃，侵蚀我的流水，吹拂我的气流，灼烧我的火焰，都清清楚楚刻在石头上。我的第一推动不只是胜利了，它是我背负的一切。”
百羊秀轻抚他的脸颊呢喃道：“我记得你说过。受国之垢，为社稷主，受国不详，为天下王。”
“不必流泪，因为我会赢，不是必然，是必须。”
一首歌结束，林庭抱着百羊秀站起身。
百羊奇峰和溪如锦体内的星脉锁链通过精细的手术剔除出来了大部分，只有少量残余。就这一点残余，让他们至今还无法感应灵网。
兽王契师们围着洗干净血渍的星脉观摩揣测，随着时间流逝，星脉在自行解体，速度很缓慢。
“这东西是由魔树真种萌发的根须炼化而来，但没有魔树根须那样遗祸无穷。四阶契师通过星脉与随从相连，一同构建法界。”老天君说道，“法界就如同局域灵网，能够抵消魔树的扭曲效果。”
林庭取了少量一截拿在手上。
“灵阵是模拟灵网，法界则是仿制灵网了。不过创造法界的难度更高，需要完成第三推动。”老天君转述他当年从师父口中打听来的修行之密。
“第三推动又是什么样的境界？”甲逢春询问。
“我亦不知究竟。”
林庭回想起在唤日部落的试炼域。
刚进入试炼域时，灵网感应被隔绝，直到点亮一道信标后才能重新感应。
现在想来，点燃信标的过程就好比展开了法界。
兽神试炼究竟还藏着多少奥秘？
“大家集思广益，再想想有没有办法对付魔树的扭曲力。”
临近中午，蟲神都方向涌出一群魔契师，但他们却不是来寻衅开战的，而是来请客吃饭。
“你们又在打什么主意？”
“神主口谕，让你们走前也做饱死鬼，这些粮食是我们自产，要是够胆量就吃。”
“回去转告魔主，我们有自己的后勤部门送饭，不劳操心。”
魔契师们也没有多说什么，放下几百箱补给后转身离开。
渺渺坐在餐桌旁仔仔细细地啃一根玉米，她吃得很干净，没有放过每一粒玉米肉。和铺张浪费的联盟人不同，勤俭是她根深蒂固的习惯。
新晋的星使们在长桌两旁拘谨用餐。
渺渺看他们漫不经心的对待饭菜，于是说道：“你们要好好吃饭。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时吃上饱饭的。”
“谨遵神主教谕。”众星使忙不迭点头。
神主微微一笑，继续就餐。
在未知的明天到来前，要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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