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县男大恩,我们才能过上安稳日子!”着火麻布衣裳的孙三能说会道,代表他们开口。“现在,小人弄了点营生,时不时去长安城卖点糊塌,日子不敢说富裕,至少衣食无忧了。”
“柿饼不值钱,只表示我们的心意。”
柯斜笑了笑,目光在孙三他们身上打量了一圈,微微诧异。
孙三悲天悯人地叹了一声:“一个被滚落的山石砸死,一个因为驴打滚的印子钱逼得投渭水自尽了。”
自然灾害,柯斜没有话说;
印子钱这个万世流传的毒瘤,凭柯斜也没能力掀翻。
除了沉默,柯斜竟无言以对。
有时候,柯斜都在想,耶耶在前线流血搏命,护了个啥?
贾宝医往前走了一步,带动柯斜前行:“日子啊,你管它前面是佛还是摩罗,是笑还是哭,总得像渭水一般往前流淌不息。”
“没有能力的时候,少看这些人间疾苦,要不然会不想活的。”
不愧是医师出身,三言两语就解开柯斜刚刚形成的心结。
是啊,自己的肩膀就那么宽,扛不下所有人间疾苦。
多少有点意难平。
没路真难提着一身絺冕(注),笑容满面地迎接柯斜一行,潘金凤着庶人女专用的花钗礼衣站一旁。
没辙,潘金凤自己也只捞到正七品下别将,五品以上外命妇的服饰不能用,谁让潘沱零没混个官身?
这个制度多少有点不完美,可也不是潘金凤能动得了的,忍呗。
拜堂之礼已经结束了。
虽然结婚的时间挑在黄昏,可谁让柯斜姗姗来迟呢?
新丰县小地方,肯定不如长安城那么讲究,能免的一些礼数就免了。
没路真难提打仗厉害,可让他作诗嘛,那就为难喽。
索性老泰山潘沱零把闺女打包,赶紧送到没路真难提府上了。
谢天谢地,这个暴脾气的闺女总算嫁出去咯!
哈哈,东潘庄的坛坛罐罐,以后不会再遭殃喽!
“都尉大喜,我从长安城来,也没什么礼物相送,就以一匹祁连马贺喜。”
柯斜大笑着让人把祁连马牵了过来。
是赵宽颐转手的那匹良马,价值不定,应该能在百贯上下,谈不上贵重与否,却绝对合武将心意。
没路真难提两眼放光,脚板蠢蠢欲动,在潘金凤略带煞气的目光下还是萎了:“如此好马,只有我家郡君才有资格骑。”
四品官员的母、妻,外命妇等级为郡君。
柯斜取笑了一句“耙耳朵”,没路真难提嘿嘿直笑。
耙耳朵,有酒喝。
他当然有自己专属的战马,刚才不过是见猎心喜罢了。
倒是潘金凤,真没有遇到称心如意的坐骑。
潘氏倒不差钱,可良马有市无价,很多时候根本遇不上。
普通一点的战马,以潘金凤的眼光是看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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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絺冕(chī miǎn),唐朝四品官员的冕服,六旒,三副图章,用于助祭、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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