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间拉开裤腿,露出红肿的脚踝。
“我受伤的情况还是校医告诉我的,你们找她求证不好么?”
所有人,包括鹰眼男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伤成这样只是稍微有些瘸着走路,这位坚持上班的近藤真一郎可真是个狠人。
“那么,能告诉我,为什么没有你出办公室和进卫生间的录像,你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到底做了什么?”
“摄像头没拍到我和我有什么关系?KKIS不是已经开始闹鬼吗?”
“KKIS没有闹鬼,但存在捣鬼的人。近藤老师,回答我的问题,你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到底做了什么?”
“好吧,我坦白。我先是在办公室找有没有止泻的药,然后去卫生间拉屎去了啊。跛着脚拉屎一个小时,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觉得学校的卫生间要添加适老化无障碍设计,只有这样,像我一样受伤的老师才更愿意坚守在岗位上。
你如果不信的话,去卫生间打捞我的屎吧,检测DNA看我有没有说谎。”
山县知道昨晚受伤的那批人和天台休克的人伤势完全不同;他也知道跛着脚的浅间肯定做不到昨晚那些事;他还知道浅间加班的主要目的是做课堂笔记讨好一年9班的学生。
可是他过于相信自己的直觉,期望能诈出自己所期望的答案。
松枝则是摊手说道,
“我有没有调换监控录像,你们找懂计算机的人检查一下数据写入情况就清楚了。”
旁边的副会长递给山县有明一份文件。
检查报告出来了,受伤人员身上没有可疑的任何遗传信息。
另外,他们背上[霸凌者都得死]的血痕下,暗藏着花一样的印记。
联想到昨天学校论坛的谣言,山县有明笑了笑,对着副校长和新人老师说道,
“感谢两位配合调查,都是为了KKIS的安全着想。正宗哥,近藤老师,你们可以走了。”
身后的门被打开,浅间舒了一口气,说道,
“走之前,能和你确认几个事么?”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了浅间的身上。
“你说。”
“教室里的老师座椅加不加?卫生间的适老化把手安不安?”
“近藤老师你可以去教务处填申请,但我们的决策,会充分尊重大部分人的意见。”
“这样啊,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KKIS,是校长大,学生会主席大,还是几个兄弟会不知道姓谁名谁的实际控制人大?”
山县有明微眯双眸,视线泄出些许寒芒,笑道,
“自然是校长的年纪大一点。近藤老师,会问问题是一种本事,但答案,还是自己找更有意思。
他转目又看向松枝,说道,
“对了正宗哥,中午抽空一起吃个饭吧,我有不少话要和你说。”
“.好。”
两人从学生会出来后,晨会已经结束。
“近藤老师口才不错啊。”
“除了苏格拉底,只要是学哲学的人,谁都会为自己的清白认真辩护的。”
松枝皱着眉想了许久,对浅间说道,
“难道真的是近藤老师你们做的吗?”
“把长得高高壮壮的高中生运到22米高的旗杆上,还要一口气运三次,你觉得是我这个跛子能做到的事吗?”
“所以说才说[你们]。”
浅间耸耸肩,
“把我加进百鬼夜行的队伍里,大可不必。”
“我觉得这不是怨灵作祟,和论坛谣言的动机一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阻止霸凌的策略。”
有点佩服这群人了,血色泳池等不合理现象的真相还没弄清,就开始思考行为动机。
霸凌者原来都是实力至上的唯物主义者吗?
浅间笑了笑,
“所以你应该更加怀疑你自己是不是志同道合的鬼上身了,而不是怀疑我,至少我昨晚回宿舍就睡了。不说了,去上课去了,按照松枝老师的考核标准,我已经损失好多钱了,还容易被学生以出勤率绑架威胁。
这群该死的小鬼,到底要旷课旷到什么时候。”
看着浅间一瘸一拐的背影,松枝正宗摇摇头。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另外几个人的名字。
到底是谁在暗处推波助澜呢?
“各位好,我是近藤真一郎,如你们所见,未来这段时间,我将是你们伦理课老师。
根据之前老师授课记录,你们上个学期至今对伦理课的学习进度约等于零,所以,我决定从头开始上起。”
浅间在黑板上写下了[伦理]二字。
“伦理课,人伦之理,人处理一切社会或自然关系的学问。
这门课即使一点也不学,也没有关系。
它不像国语、数学那样泛用,没有锻炼身体的体育、开阔眼界的英语那么实用,不会和音乐、美术那样令人愉悦,也没有历史、地理那样容易成为谈资。
它是一门基本没有什么用处的学问,它所回答的问题,也大多是人类在自己孤单一人时才会主动思考的一些事情——
当一个人失去一切可以依靠的人和事物,并因此颓唐时,来自宗教的启示、主义的感召、邪教的劝诱、图腾符号的安抚,都可以让这个人重新振作起来。
那么,[什么是信仰?]
被骚扰、被追捧很讨厌,被欺凌、被无视也很讨厌,得不到的东西会让人痛苦,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又会让人无聊。
[我怎样才能幸福?]
男子汉应该这样,女孩子应该那样,认为自己是女孩的男孩,该上哪个厕所?
[性别的规则与权利是怎样诞生的?]
大家都说讨厌的东西,你觉得不讨厌怎么办?父亲犯了法,你举报他会得到1000万,不举报能继承100个亿,你该怎么选?你最崇拜的偶像和最讨厌的偶像结婚了,你要爱屋及乌还是恶其余胥?
[什么是正确?]
恐惧一个人,可以杀掉他吗?为什么不敢杀?是什么让你沉默?
[畏是什么?]
活着既没有趣味,也没有希望,想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生命是什么?]
想被哪一群人认可?想被哪一个人喜欢?普通人如何做到与众不同?弱小者如何回避无意识的恶意?
[人生应该如何活?]
这些事情的答案,不去思考,也一样能正常生活吧?
可是,救命的药,只有需要救命的时刻,才会真正有用。
这就是我即将为大家分享的,有关生死的[伦理]。”
长篇大论式的介绍,没有人打断,甚至没有人不听讲。
一年10班的同学还算给面子.虽然给的是烟佬泽野的面子。
他听课的时候,没有人敢不认真听课。
泽野弹了弹烟灰,对浅间问道,
“老掉牙的伦理课,过期了也能救命吗?”
一年10班全体十分配合的哄堂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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