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个投奔义和团的人逃也似的跑出军营后,滕毓藻跳动剧烈的一颗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虽然滕毓藻表面镇静如常,可他的一颗心早已不争气地“砰砰”剧烈跳动了好久,甚至他能感觉到他的一双腿都有些微微颤抖。
不仅因为他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一次连杀三人!
还因为,今天的事情凶险万分,一旦处置不好,甚至有某一个士兵因为紧张而扣动扳机打响第一枪,他的前锋军中立刻就会成为流血的火拼战场,真要那样,左哨和后哨活下来的人,他也一個都不能留,都要全部清除出前锋军,否则军中的关系会很紧张,甚至会有暗中的报复,包括打黑枪。
而那种极端的情况一旦发生,他的前锋军最有战斗力的一半部队也就没有了,这对他迅速扩充前锋军极为不利。
不过,好在没出大乱子,滕毓藻不由在心中暗自庆幸!
同时,对于刘玉枳、李显策、李玉林、刘长发、柳秉义的忠心,滕毓藻也再次在心中加以确认,这些人都是他日后牢牢掌握住这支军队可以依靠的中坚力量!
甚至对于左哨哨长邓敏如和后哨哨长孙世俊两人,滕毓藻也准备暂时放过他们,要看日后情况再做决定。
微微松口气后,滕毓藻突然高声喊道,“全体都有,整队。”
随着滕毓藻的命令下达,刘玉枳、李显策,包括依然还心有余悸的邓敏如、孙世俊两人在内,都立刻对各自的队伍发出口令,前哨和后哨的部队也列队小跑着回到他们原来的位置,在那里重新整队站好。
只是这一次,滕毓藻的护目柳秉义并没有把他的人带回队列中,而是就在滕毓藻的身后列队,他自己则杀气腾腾地端着步枪站到滕毓藻身后,依然保持着戒备姿态。
李玉林和刘长发二人对视一眼,都长长吐出一口长气,擦了擦各自额头上的汗水,两人也收起枪再次站到滕毓藻的两侧。
在全营整队完毕后,滕毓藻也把他的驳壳枪关上保险重新插回到腰间,冷着脸高声对刘玉枳和李显策说道。
“未有军令,刘玉枳、李显策二人擅自指挥部队包围营中袍泽,虽情有可原,但罪责难逃,各罚俸一月。”
对于滕毓藻的处置,数百官兵大都露出讶然之色,可随即一些人就释然开来,两人队伍中的那些排长、棚头,有的脸上甚至还露出喜色。
有功自然当赏,可毕竟是要对付自己营中的弟兄,让左哨和后哨的人在心中留下芥蒂,可就不好了,滕毓藻这也是为了安抚那两哨官兵。
刘玉枳和李显策二人都面无表情上前一步,给滕毓藻敬礼后高声回答。“卑职等一时心急,举措失度,愿意领罪。”
滕毓藻点头道,“你二人虽然情急失措,可幸没酿成大错,你们知罪就罢了,而且,你们治军有方,部下并无一人被人蛊惑,自当奖赏,待禀明中堂大人后另行赏赐。”
此时,所有人终于都明白,滕毓藻刚才那一巴掌是假打,这个甜枣才是真的。
滕毓藻挥挥手,“归队吧。”
“谢大人栽培!”刘玉枳、李显策再次敬礼后大步走回队列。
滕毓藻又转向邓敏如和孙世俊,声音依旧平淡,“邓敏如,孙世俊。”
“卑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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