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伤了,上面的大老板们敢管吗?
真不值当。
从天津到琼州,四川陕西等地,各处盐场的巡丁都被解除了武装后,押往交趾。
手里有家伙事的时候尚且不敢反抗,手里没有家伙事,百十号人面对一个衙役依旧如同鹌鹑。
这就是朝廷的威慑力。
盐商们很快得到了消息。
扬州城里,汪文德走进了江成志家。
一番寒暄后,两人进了书房。
“朝廷正在剪除我等羽翼,意欲何为?”汪文德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他家本是徽商出身,六十年前,其祖徙居扬州,进入盐业,行盐数十年,累资巨富,至今传了三代,已成为为两淮大盐贾。
历史上,清军攻打扬州时,汪文德偕其弟献三十万金献与清军,保得全家无恙。
事实上,在清灭明的过程中,盐商们损失并不大,其赖以为根本的纲盐法并未废除便可以证明。
而现在,朝廷正在动摇他们的根本。
“看来朝廷要再改盐政,怕是这世代的富贵是保不住了。”江成志说道。
“会长,便如此认输?”汪文德问道。
“朝廷先剪了我等羽翼,为之奈何?”江成志并不太想继续搞事。
不同于汪家专注于盐业,江家可是有诸多产业的。
退出盐业的损失很惨,不至于要命,跟朝廷对着干……麾下巡丁被一网打尽,干个锤子。
“我等可以广散家财,招兵买马!”汪文德恶狠狠地说道。
“以朝廷兵威,可有把握?”江成志的反问,让汪文德哑口无言。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两可是在去年圣诞节时看过阅兵式的。
新军尚且如此精锐,那北方的老兵又当如何?
怕不是天兵天将下凡。
所以银弹不行该上炮弹的时候,江成志缩了,不只他,许多有其他产业的盐商都缩了。
没必要拿鸡蛋碰石头。
汪文德之流不行,因为他家就盐业,没了垄断,只能回家种田。
十万八万亩田,累死累活几万两,差的太多了。
“我不甘心,绝不能让!”汪文德捏紧了拳头。
“或许,可以试着与朝廷打一场价格战!”江成志说道:“以我等财力,尽可以把所有盐买下来,将价格抬到五十文甚至一百文,待怨声载道时,朝廷必然与我们谈……”
砰~
大门被踢开。
圆帽、皂靴、褐衫。
东厂。
“汪文德?”领头的管事李石坚阴测测地叫道。
“正……正……是在下……”汪文德浑身发抖,说话也不利索了。
“你违制纳妾、违制建宅、贿买朝廷官员、窝藏包庇罪犯、指使他人杀伤人命,证据确凿,跟我们走吧。”李石坚说道。
“冤枉,构陷……”汪文德一把抓住江成志,叫道:“贤弟救我,救我……”
江成志甩开汪文德,往后退了两步。
不好意思,我们不认识,别拉拉扯扯的。
李石坚一挥手,番子们蜂拥而入,锁住汪文德拖走。
“江大户。”李石坚又道。
“在下在。”江成志努力克制着尿意。
不用想,汪文德出不来了。
杀伤人命或许有假,其余罪名都是妥妥滴。
纳妾建房都一样,大家都违制,其实就不是违制了,但是法律明文规定,真追究也没话说。
而谁家都有不成器的亲族,横行不法都是正常,窝藏包庇不就有了?为了解决问题,同样要贿买官员。
一查一个准。
“当初你参与开海谈判,表现良好,因此韩李二位阁老特别点名,给你个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
丢下这句话,李石坚扬长而去。
恭送东厂人马离开,江成志擦了擦冷汗,刚要吩咐闭门谢客,转念一想,吩咐下人准备马车。
去做做其他人的工作,别跟朝廷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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