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鼠妖一抖身体,飞出无数跳蚤来。
大圣爷拔下毫毛,就嘴一吹,飞出无数猴子猴孙来。
只是那看着跳蚤小,却都是有疫毒的,但凡碰到了,无不鼻涕长流眼泪横淌,浑身上下更是没了力气……
眼看大圣爷不支时,天边飘来一朵祥云,伴随着阵阵药香……
只见药粉喷洒,猴子猴孙痊愈,各自抖擞精神……”
“好~”听到精彩处,郑芝龙忍不住扔过去一锭银子。
“多谢贵客赏!”说书人道了谢,说的更加卖力了。
故事讲完,说书的在此道谢打赏,又道:“诸位,老鼠偷食粮食,又可以传播瘟疫,实乃大害。
朝廷提倡灭鼠,巡城司以二十文钱一斤收购老鼠,死活不论,各位爷们上心啊。”
二十文,大半斤猪肉了,不是说皇帝老子很穷嘛?
郑芝龙不解,问旁边一妇人,道:“大娘,朝廷何以如此高价购鼠?”
秦大娘说道:“皇帝圣德,怕老鼠传播瘟疫,因此灭鼠。
为鼓励我等捕鼠灭鼠,特意发出悬赏,一斤老鼠给钱二十文。”
不只花钱,还有舆论宣传。
郑芝龙逛了两家茶楼,讲的都是《大圣爷恶斗鼠妖,炎帝爷药医瘟疫》的故事。
再去看戏,同样有这方面的戏。
按捺不住好奇,郑芝龙跑去巡城司收购老鼠的地方看。
数十人提着瓦瓮在排队,瓦瓮里面有吱吱响声。
“陈大金,又是收获不少啊。”徐豆豆笑道。
陈大金点头哈腰地陪笑,道:“皇爷开恩,让小老儿找了个好营生。”
“朝廷悬赏千金,赐予世袭的千户,你说你咋就不把方子献出来呢?要是方子泄露,被人捷足先登,你就哭吧。”徐豆豆恨铁不成钢。
陈大金只是陪笑,道:“微末之技,不敢登上金銮殿。”
徐豆豆不多啰嗦,称重二十三斤,给四百六十文钱,让陈大金签字画押后把几十只老鼠倒进了大缸里。
这么多老鼠,怕不是弄去做包子馅儿吧?
郑芝龙暗暗合计时,一队锦衣卫走了过来。
计数,核对,签字画押、交接,运出城外,焚烧后掩埋。
太浪费了,皇帝不是说缺粮吗?好歹弄几口肉吃啊。
郑芝龙不理解。
皇帝也不想浪费,但是不确定老鼠肉有没有问题,只能一把火烧掉了事。
另一边,陈大金拎着铜钱回到了家,就看到巡守的王三祥。
“怎么,王爷,还钉在这了?”陈大金笑道。
王三祥说道:“嗨,你没儿没女看不上世袭的千户,不知道多少人眼睛通红。我要是不守着,你看你明天还在不。”
“是啊,陈老丈,要我说你把我收作干儿子,指定给你养老送终。”
“偏你孝顺,我也能啊。”
周围人调侃着,都笑。
“陈爷。”王三祥正色说道:“不是晚辈说你,朝廷可以了。
这要是前两年,你早被拿下诏狱了,哪能天天换赏钱买酒喝呢。”
“王爷这话不对,若是前两年,朝廷绝无可能花钱灭鼠,陈爷只能饥一顿饱一顿。”
“也就当今圣德,关心咱升斗小民,陈爷守着方子不放,不够仗义。”
“是啊,换了赏钱娶两个小娘子,生個大胖小子,不比抱着方子强?”
“嘿嘿。”陈大金也不搭话,径直进了屋里。
关上门,取出酒,哧溜喝了一口,叹道:“十两银子,一百两加百户,如今一千两加千户,嘿嘿,后面还会有多少?不急,不急!”
陈大金觉得奇货可居,想要的更多,却低估了朝廷的实力,准确地说,是十大笑话之一的太医院被低估了。
此时,太医院副院正吴甡正带着皇帝看一出好戏。
光天化日之下,数百只老鼠从各个角落里窜了出来,争先恐后地投入院子中间的瓦瓮里。
顷刻间,瓦瓮塞满,后面的老鼠依旧拼命往里挤。
朱由检一挥手,数十个小太监拿着网兜开始捕鼠。
“锦衣卫侦知陈大金购买的药材单子,其购买了多味无用之药,因此太医院多用了些许时间。
在原药方上,太医院以酒精调和药粉,捏制的药丸对老鼠吸引力尤其强烈。
臣核算过,一丸造价仅需八文,可吸引数百只老鼠。
且其有臭味,便是无知小儿亦不会误食,无忧伤人。”吴甡说道。
“甚好,令巡城司增设捕鼠房,专门制药捕鼠。”朱由检问道:“主研者何人?”
吴甡回道:“候补医学生蔡芩。”
“授百户,赐世券,赏银百两,擢为太医。”皇帝停顿片刻,又道:“那陈大金赐银五两。”
“陛下。”陪同在侧的张国纪说道:“无功而赏,非公也,臣以为赏赐陈大金女不妥。”
朱由检说道:“不论小民豪族,皆以秘方为传家之宝,绝不示于外人。
朕给陈大金五两,乃是昭示朝廷言而有信,亦告诉众人,秘方之所以秘,在于不用,若朝廷下定决心,必能破解。
当朝廷重金征集秘方时,最好立刻应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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