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明军派使者警告红夷莫要屠杀平民,大概是语气太强硬,奴夷汁感觉受到了冒犯,把使者和明人全杀了……
再无谈判可能。
就在奴夷汁后悔时,一兵匆匆赶来,道:“执政官,海军决定离开。”
“他们敢!”奴夷汁当即跳了起来,喝道:“控制东番,是公司的大战略,他们怎么敢破坏?”
“执政官,东番丢了,可以重新想办法,船沉了,非洲亚洲都会有重大的挑战。”汤木晒说道。
奴夷汁颓然。
东印度公司实力强劲,控制了大片区域,然而战船不够。
一旦把七艘船仍在东番,不要说控制大明沿海,就连马六甲都难以护持。
这就是蛇吞象的后果。
最主要的是,他没有绝对的指挥权,海军要走,无法强留。
“派人,谈判!”奴夷汁看了眼城头上的人头,道:“我们愿意做出赔偿,按照一个人头三十两银子计算。”
汤木晒立刻安排。
最近几天没开仗,但是敌人就在三十步外却打不着,谁轻松的起来?
好在汤木晒知道城里做了什么好事,没敢派红夷人,而是点了个倭人。
倭人从后门出城,绕到明军阵地前,刚要喊话,只听砰砰一阵枪响,被打成了筛子。
“直娘贼,终于开张了。”陈国计舔了舔嘴唇,扭头看向城头。
砰砰砰~
红夷兵开枪,打的尘土飞扬。
明兵贴着战壕壁,听城头枪声停止,当即跨出一步,抬枪打向城头。
红夷兵早缩回去了。
互打一阵空枪,听个热闹,又消停了。
前沿,李若星从地道里钻出来,长出了一口气。
“总督,什么时候总攻?”郑芝虎跃跃欲试。
“待水师进港时。”李若星回了一句,又补充道:“或许红夷会出城夜袭,小心戒备。”
“放心吧,不来便也罢了,来了定然讨不到好。”郑芝虎拍着胸脯说道。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几个明兵拖着麻袋爬出战壕,掏出里面的铁蒺藜撒在周边。
真要一脚踩上去,没人能忍住不叫。
不是为了伤敌,主要是做个警戒。
当然,不能靠这个,主要还是哨兵。
眼看着总攻在即,郑芝虎没有大意,派出了自己的亲兵。
子时,只听右侧战壕前一声惨叫,明兵扔出火把一看,黑压压的人影。
红夷以倭人为先锋,打出来了。
轰~轰~
左右虎蹲炮开火,扫到一片。
惨叫迭起,倭兵不由停了下来。
“冲,冲上去,不要让红毛小瞧!”滨田弥兵卫挥刀怒吼。
红夷火枪兵督战呢,往前是枪子,往后是枪子,那当然是从两侧跑。
刚跑两步,砰砰砰一阵枪响,又被打翻了十多个。
明兵紧张地装填弹药,倭兵趁着空窗期,撒开脚丫子狂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懦弱的倭人……”气急败坏中,汤木晒左右一看,见红夷兵畏畏缩缩,知道士气已失,无奈撤兵。
黑灯瞎火的,明兵并不追击。
不一刻,战壕前恢复安静,只剩受伤未死的倭人哼唧声。
到了后半夜,哼唧声没了。
轰~
轰轰轰轰~
听到密集的炮声,李若星一骨碌跳了起来,看向大海。
太远了,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海面上的红夷船和明船其实也看不太清楚,但是各自喷出火舌,努力向对方输出伤害。
红夷城外的海里有沙滩,形似鹿耳,留下的航道狭窄如门,只有涨潮时,水道才能过大船。
所以,留在里面的三艘红夷船和明船撞了个正着。
双方快速接近,命中率不断提高。
不断有明船中炮受伤甚至沉没,红夷船同样挨了不少炮弹,只是其船体坚固,无甚大碍。
就在红夷船即将冲出航道时,附近忽然火光大作。
“火船~”
“调转炮口,打掉火船,阻止他们接近。”
“枪手,攻击火船水手。”
红夷船一阵慌乱,立刻打枪放炮,拼了命朝火船进攻。
火船不大,中炮的当场四分五裂,也有许多水手中枪落水。
只是双方距离太近,还是有火船贴到了船壁上。
砰砰砰~
红夷枪手不断放枪,只是枪炮齐名,人手不足,难以阻止明军火船手把船固定。
虽说海浪中船壁都是潮湿,然而当水被烤干,涂了油脂的木板当即被点燃。
雪上加霜的是,因为有了火光指引,明军火炮命中率骤然提升。
虽说红夷船坚而明军炮弱,终究是猛虎架不住群狼,不一刻,三艘红夷船被打的千疮百孔。
火势难止,炮击下又死伤惨重,红夷水手们坚持不住,纷纷跳海逃生。
见红夷船不再开火,郑芝龙挥拳叫道:“好,胜局已定!”
轰~
后方忽然传来炮声。
游弋在外的四艘红夷船赶到,与外围警戒的明军交火。
“蠢货,现在才来。”郑芝龙暗骂一声,道:“传令,郑芝豹领本部人马进港,余者调头,随我迎敌!”
郑芝龙刚完成转向,就听外面炮声越来越远。
不一刻,俞咨皋派快船来报:红夷见事不可为,已经撤退。
“好!”郑芝龙叫道:“准备攻打红毛城!”
红毛城里,奴夷汁呆呆地看着海面,心丧若死。
城高墙固,火炮犀利,然而没了军舰策应,单凭陆军可坚持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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