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糕五岁的时候,沈嘉念经常需要飞国外开演奏会,飞机上手机不能开机的时间里,总是最难熬的。
飞机落地,行李还没拿到,沈嘉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包里翻出手机开机,给家里打去视频电话。
今天周六,傅寄忱无事,在家陪孩子,沈嘉念打给他。
铃声响了许久没有被接通,沈嘉念蹙着眉心一脸凝重,国内此时应该是上午,傅寄忱在家休息,不会没空接电话。
“嘉念姐,行李到了,我们走吧。”助理从传送带上取下两个行李箱,立在脚边。
“哦,好。”沈嘉念心不在焉地应着,单肩背着一个包,跟在助理身后,边走边盯着手机屏幕。
这次是沈嘉念的个人独奏会,乐团里的成员没来,沈嘉念只带了助理,经纪人临时有点事,会赶在演奏会开始前抵达。
提前联系好的车停在出口处,助理核对过,叫了司机一声,司机下车帮忙把行李箱搬进后备箱,拉开后排的车门。
沈嘉念眉头蹙得很紧,重新拨打一通。
助理见她表情不对,轻声询问:“是给家里打电话吗?”
沈嘉念没说话,抿唇点头。
小助理也拿出手机,给家里人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妈妈很快回复过来,然后她就把手机收起来了。
见沈嘉念仍然没打通电话,而且表现得有点焦虑,助理出声安慰她:“可能是手机没带在身上吧。”
她的话提醒了沈嘉念,她摁了下屏幕,中断了这通没被接听的电话,准备打给程锦。
她还没从通讯录里翻出程锦的号码,屏幕倏然一变,有视频电话打进来,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她陡然松一口气。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电话一接通,沈嘉念就努着嘴问出这一句,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里带了点委屈。
屏幕里的画面是在家里,他们的卧室,傅寄忱像是刚洗完澡,头发微微潮湿,身上套了件白衬衫,扣子没来得及全部系上,胸前散开了好几颗,露出线条流畅的薄肌。
“刚在洗澡,手机放外面,水声太大了没听见。”傅寄忱嗓音温醇,好似裹着绵绵春雨一般。
沈嘉念心头的那点小委屈瞬间被浇灭了,只剩下疑惑:“国内现在是上午十点吧,怎么这个时间洗澡?”
傅寄忱笑,半天没说话。
沈嘉念:“嗯?”
傅寄忱无奈道:“问你儿子去,都赖他。”
他语气幼稚,像跟大人告状的孩童。自从有了孩子,在养孩子的过程里,夫妻两个不仅没有被岁月摧残,心态上反而都年轻了,潜移默化地被小年糕感染了。
“儿子呢?”沈嘉念问。
傅寄忱说了声“等着”,拿着手机从卧室出去。随着他步伐走动,屏幕里的画面摇摇晃晃,沈嘉念耐心等待。
走进儿子的房间,像是走进一间酷炫的游乐场,悬空自转的地球仪,五彩斑斓的鱼缸,不是摆设,里面有傅斯年小朋友养的鱼。书桌上摆放着各种汽车、飞机、坦克模型,还有待组装的零件七零八落,地毯是足球场同款……
房间里没人,傅寄忱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傅斯年,妈妈要见你。”
过了会儿,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帅气的小男生走出来,光着上半身,手上拿着一件卫衣,手忙脚乱地往头上套。
脑袋从领口钻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跟沈嘉念一样的眼睛黑曜曜的。
傅寄忱把手机给儿子:“自己跟妈妈说。”
“妈妈!”傅斯年声音脆亮,对着视频里的沈嘉念挥手。
沈嘉念扬起笑脸:“你和爸爸怎么都这个时间洗澡?”
傅斯年眼珠子转了转,手指摸了摸鼻头,一脸心虚的模样。沈嘉念见状,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做什么坏事了?”
傅斯年摸鼻子的手绕到脑后,蹭了蹭后颈,老实交代:“我想种一棵樱桃树,早上爸爸带我去市场挑选,刚刚在院子里刨了个坑,准备把树种进去……”
他掀了掀眼皮,瞄了眼在他房中参观的爸爸,接着说:“然后,我不小心掉坑里了。”
沈嘉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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