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没舍得喝完,把粥放到锅里,打算去旁边挖野菜,放到粥里一起煮,多加些水,晚上全家能一起再吃一顿。
要知道,家里人多,再往北越走越冷。他可是咬了牙,买了四条。如今他手里只剩下八十两银子了。他捏着,真是一分钱都不敢再乱花。
有人要跟着灾民一起排队领粥。毕竟这是灾年,难喝一碗热粥,谁不想。
“现在涨价了,十二两,少一文都不卖。”
但路赞和岳丰不同意。
一出城,苏米宝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秋冷和路大山他们。
周复安和苏米宝、王长岭都不在。
弓腰拉起板车就走。
十几辆马车,四五十个男人,还是很引人注意的。
流放队伍里的人意见不同,吵起来。
顺手又抽了两块光滑些的板子放到车上,
“看在银子的份上,我再送你两块板子。你别看我这板车旧,它可实在了。用料全是我亲手从山上砍下来的。我自己做的板车不比卖的那些。扎实,你推东西,还是推人。放再多的重物,都压不坏。再使十年八年都没事。”
岳丰领着大家走,东西都放在原地,只背着小包裹。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这队流放犯,去附件挖野菜,找柴去了呢?营地就只留下二三十个年轻男人看家。
三三两两,也跟着流放队伍离开了。
这些人,大多是在城门外呆了好多天的。
卖柴的汉子,面黄饥瘦,推着一板车木柴,也没卖出去多少。
他带二十多个年轻男人,留在这里等周复安他们。
这情况,路赞和岳丰看到了。苏王两家人也看到了。
路赞就来负责,让大家集合起来,让岳丰领着大家先走。
一出城,两人赶紧快几步,赶上前面的队伍。
兵卒一看这么大块银子,都能赶上他一月月银了。
为了怕引起别人怀疑。
大家一商量,这里的确有危险。不能在这里等着了,怕万一有事,他们这一百多人,还有那么多老人孩子。不被人包圆了才怪。
“郡守有令,关门,四门全关。”
除了走时苏米宝的交待,还有出于职业习惯,他们也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异样。
灾民队伍排的很乱,前面一窝峰,不分队地挤过去,围住大门和粥棚。后面的难民倒是很安静地排队。不紧不慢。
最前面围成一团,抢着领粥的,都是今天和他们一起,才来的。
周复安和苏米宝他们出城的时候,施粥已经结束半个时辰了。很多人已经喝完了碗里的粥,躺下昏沉沉地睡觉。
有人看了一眼城门前排队领粥,次序混乱,还有人打了起来,也没人管的领粥人群。
他们马都还留在这里,赶紧套上车厢,众人急速离去。
赶紧走。
所有难民,都转头看向这边的动静。
“关门,都散开吧。”
王长岭拉着板车走在他们队伍最后面,这时,有兵卒骑马挥旗疾驶而来。
王长岭急了,
王长岭也急了。
毕竟离北疆还有七八百里。一大家子还要吃要喝。
守门兵卒一听,立马驱散排队进出城的人群,要去关门。
人群立马乱了,进城的和出城的混到了一起,大家都在吵着。
眼看着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往车上装,苏家人已经带头走了。
直到半个时辰后,城门大开,里面飞驶出一队全副武装的兵卒,向这边飞驶而来,完全不顾及地上躺着的难民。
有难民躲闪不及,直接被马踏死。
难民们先是惊讶,然后就是恐慌,大家喊叫着,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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