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文官,那些勋贵们此时也被惊动了。
因为他们的模式和文官们的模式差不多,都是由富商出面盘剥百姓,最后再汇集到他们的手上。
如今皇帝突然召见这些富商,这如何不让他们心惊肉跳?
“走,去求见陛下!”
“那群下民何德何能能与我们平起平坐?也配进入皇宫之内?”
等他们跑到宫门之外的时候,才发现好些文臣已经跪在了那里,闹腾起来了。
可到了他们才发现,护卫、太监们守护森严,再不是之前那般懒散。
他们只能高举着手上的奏疏在宫门之外,跟随文官们一起高呼道。
“国事艰难,我们无法筹集到银子,国库亏空,我们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皇上,也对不起天下的百姓,但无论如何也不能低下身段找商人借钱啊!”
“陛下,重农抑商乃祖宗之法,不可废啊!”
“陛下,臣等忠心可鉴,用意可叹,一切都是为了大明朝……”
“老臣今天就是自弃乌纱、笏板,也不遵从什么朝廷王法了,今天非闯这宫门不可。”吏部左侍郎范复粹哆嗦着嘴唇朝着皇宫,就要闯过去。
“让开!”
“你们这是干什么?阉党要复苏了吗?”
可锦衣卫和东厂的太监却是组成了两道防线,就凭他们这些文臣、二世祖怎么可能冲的过去。
眼见不行,文官们也是彻底不要脸了,直接嘶吼了起来。
吏部左侍郎范复粹:“陛下,你16岁登临大位,剿灭阉党,还宙宇朗朗乾坤,光照列祖列宗,可现在……你竟然背离圣人之言,祖宗礼法,此非弃天下于不顾乎?”
“陛下,汝一代明君的雄心何在?”
“陛下……”
众文臣、勋贵们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场面一时之间竟然让锦衣卫指挥使李若涟和东厂督主高宇顺都不知所措。
……
午门之外,
“诸位,请!”
王承恩硬让自己的脸上挤出来一些笑容,冲着这些商贾们说道。
“谢陛下!”
“陛下仁义!”
这些富商巨贾们连忙跪倒在地,一番行大礼之后,才敢坐下来吃东西,生怕坏了什么礼仪,吃的时候格外的小心,每次夹一根菜,用手接着,放进自己嘴里。
虽然说是御膳,但崇祯这节俭的作风,做出来的东西,还真的未必有这些商贾家中的珍馐好。
但他们来的目的本就不是吃喝,而是为了荣耀。
皇帝给他们的尊荣。
以至于他们的满脸焕发着容光,最前面的米行商贾申士恒心里忍不住的叹然道:“这就是御膳吗?我算是给祖宗长脸了。”
“日后祠堂里面,我的排位怎么说也能进前三了。”
他们的目光不敢直视皇帝,却又不敢离开半分,只能用余光关注着皇帝。
但凡朱常淦拿起酒杯冲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便连忙起身一饮而尽。
气氛之融洽,让王承恩都有些愣神。
给人一种陛下好像已经多次宴请这些商贾的错觉。
几杯酒下肚之后,朱常淦再次拿起酒樽,“诸位,朕今日请大伙儿进来,实不相瞒,乃是有事相商。”
“从陕西、河南过来的流民数万之众,朕已经让人施粥赈灾,可无奈流民太多,朝廷能力有限,朕便想到了诸位,还需要诸位能施以援手。”
“陛下,能为大明效力,乃草民之荣幸。”米行商贾申士恒第一个站出来,“陛下,草民愿意将手中五万石粮食尽数捐于陛下。”
“好!”朱常淦挥手,“王承恩,将朕的笔墨拿过来,赠与申公。”
“谢陛下。”申士恒眼睛瞪大的看着王承恩拿着一副字过来,连忙跪下来双手接过,脸上的兴奋之意几乎溢出。
“陛下,草民也愿意捐出五万石粮食。”立即又有人跳出来,高声道。
“好……”朱常淦看着众人,眼中的欣赏之意尽显。
王承恩自然明白,再次拿着一副崇祯之前的墨宝上前,那人兴奋的满脸红的接过来。
眼见申士恒等人手中的墨宝,其余人等也一个個全都应声站出来直言愿意捐粮、捐钱、捐布……以安置流民。
而在御座下面有两个小太监奋笔疾书,将商贾的姓名和所捐数额记录在案。
众商贾举着手中的墨宝,心情那个激动啊!
皇帝御赐,这该是多大的荣耀?
他们已经顾不上吃了,生怕让这墨宝沾染上半点污渍,这是要回家裱起来,永世传下去的无价之宝。
很快,小太监就将64位商贾所承诺的数额整理出来,交由王承恩递到了朱常淦面前。
粮食、布匹、银子、草料……最后折价320万两?
以米行商贾申士恒来说,他一个人捐出来的5万石粮食,就值30万两。
朱常淦的嘴角扬起,如果自己只是让这些商贾捐钱的话,能收上来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现在,但当找到他们的痛点,利用他们最缺的东西和他们换,也许就可以收获意想不到的收获。
商贾们最缺的就是认同感。
对于这些几代,十几代都被按在最底层的商贾,一张皇帝御赐墨宝,那是他们不可能获得的东西。
仅仅这一点,它就值数万两。
“诸位,别太束缚,来,举杯!”朱常淦欣喜的拿起杯子冲众商贾道:“都喝干净,别养鱼。”
商贾们顿时连忙举杯,再次一饮而尽。
……
就在这时候,
一个人从外面跑了进来,着急麻慌的跪在了皇帝面前。
“陛下……”
朱常淦伸手制止他,让他来到自己身边浅声告诉自己。
“陛下,宫门之外……”高宇顺快步的跑过来,满头大汗的跪下,将那些文臣、勋贵们情况讲了出来。
“皇爷,要不要内臣将他们给轰出去?”
“东厂和镇抚司的人都来了,只要皇爷一声令下。”
朱常淦笑着摇了摇头,“朕用你,不是用你狠,而是用你听话。”
“你现在应该明白,朕为什么要让查抄王之心、骆养性了吧?”
高宇顺身形一顿。
朱常淦继续说道:“这样的事,王之心他拦不住,因为他和文臣们穿一条裤子,他也不想拦。”
“但你,朕相信你能拦得住。”
“是,皇爷!”
看着高宇顺跑动的背影,朱常淦喃喃的说道:“不是不想让你狠,而是还没有到狠的时候。”
这不是魏忠贤那时候了,眼下东厂的人要是敢打这帮文臣,明天整个大明朝就会瘫痪。
这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再等一段时间,看小爷我一步步的料理你们,到时候,让你们哭都没有地方哭去。”朱常淦冷笑着摇头,看向下面的众商贾不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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