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
李国栋放好磁带,一摁,当下纯正的英文就流露了出来。
沈琰的英文是真的好。
上辈子他为了省钱,做外贸的时候都是自己硬着头皮上。
从一开始的比比划划,到后面的能够流利交谈,他付出了不少。
尤其是后来接触到一些高科技产品,他甚至开始啃字典。
不过。
再往后,有钱了,能够聘请得起专业的翻译了,他却又将学习英语当做他百忙之中的一种消遣方式。
没想到,一朝重生,成了他的金手指。
“nomatterhowbadyourhearthasbeenbroken,theworlddoesn’tstopforyrief.thesunesrightbackuptheday……”
录音机内。
沈琰的声音纯正优美,地地道道的腔调配合着抑扬顿挫,十分悦耳。
李国栋当下跟着大声朗诵起来。
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
逐渐听见沈琰教导了他一些发音方式后,他慢慢找到了正确的发音方法。
原本磕磕绊绊的朗诵,也终于逐渐流畅。
尤其是在听见沈琰朗诵音标的时候,他更是加大声音,一遍遍尝试他的音调。
八十年代,每个人都内敛且闭塞。
敢于大声朗诵英语,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李国栋一开始也放不开。
可是看着沈琰的英文好到令他惊愕,李国栋也总算是相信,念英文,就是要大声的读出来!
此刻。
他不知道的是,宿舍楼里,一个老者正拿着放大镜,认认真真的看着面前的英文原版书籍。
窗外的梧桐树长出了新亚。
寂静的树林里,似乎有人在大声朗诵英文。
屋子内。
一人抬起头,疑惑瞧着老者,道:“老师,您听见了吗?好像有人在念英文,真是新鲜!”
这人叫做李明贵。
五十多岁了。
一身中山装,一丝不苟,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
而他的对面,还有一人,叫做黄朝光。
一模一样的打扮,粗布衣裳粗布鞋,正拿着一本书,细细的研究,时不时的皱眉,翻着字典,一脸愁容。
听见李明贵的话,黄朝光抬头,也仔细听了听。
他眸光微微一亮,走到窗户旁,推开,甚至探头看了看。
“的确是在念英文!声音大得很呢!好像是跟着录音机学的,口生,不怎么纯正,不过那录音机里的声儿倒是很纯!”
两人这会儿研究遇见困难。
心思闭塞。
当下居然不知不觉就跟着这声音走到了窗户边,互相靠着,听着这声音。
林子里原本就寂静。
听着听着,两人总算是听出味儿来了。
李明贵疑惑看向身边的黄朝光。
“哎?那磁带里放的,怎么是咱们京都大学的课本?还教音标?怎么我还听着一些衍生的用法?”
两人也啃了不少英文书。
可惜到底没出过国,再加上老师年纪大了,如今八十三了,再教导他们英文也不合适。
两人说话间。
那一直伏案写着什么的老者终于抬了头。
这人,便是周沛源。
前两年实在是因为年纪大了,退休了的京大校长。
一生研究物理学,硕果累累,是国家物理学的创始人之一。
九十年代,更是以他的名字成立了基金会,专门培育人才。
如今他八十多岁了,带着的李明贵和黄朝光都是他的学生。
专攻物理方向。
而这年头,学术文化都是刚刚起步,实在是艰难,尤其是在翻译国外著作方面。
要说一些简单的外国小说都还好,国内不少文学爱好者都能够翻译出来。
可是。
一旦涉及到一些专业的词语,就变得晦涩难懂,十分拗口。
周沛源年轻时候出国留学过。
专攻物理方向,倒是能够翻译出不少著作和专业的资料。
然而,到底是年纪大了。
八十三岁。
身体各项机能都在退化。
要说翻译,也只能勉强为之,若是日夜不休强行工作,伤害了身体,那黄朝光和李明贵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周沛源耳朵不太好。
放下手里的放大镜,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站在窗户外听了听,却没能听清多少。
只是间或在录音机声音大一点的时候,能够听出纯正的美式发音。
他转头,看向黄朝光,道:“去看看,是哪里的人,要是咱们京大的学生就带过来,要是那些个金发碧眼的家伙,便不要搭理了。”
黄朝光一乐。
“成!我去瞧瞧!”
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李明贵叹口气,瞧着周沛源,道:“老师,这几个月来,您都在找能帮您翻译的人,可惜咱们国家,百废待兴,不少人出国留学,本指望着他们能够回来报效祖国,可惜一去不复返,在外面落地生根……”
“如今更是连个翻译著作的人都找不出来。”
“老师,这一次,朝光恐怕又要落空了。”
周沛源坐在椅子上,没说话,朝着桌子上的书本看了两眼。
那是他当年留学期间,从国外带回来的大量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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