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也关注过很久。
当下被人这么一提,他就想起来了。
算一算时间。
这两兄弟得到九月份才在江溪被捕。
一路上,杀了不少人,被捕的时候也是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损失惨重。
沈琰将事情在脑袋里过了一遍。
算了算时间,这会儿是三月十九号了。
两名杀人犯在武汉砸晕女医生,朝着检查站逃走。
三月二十五号的时候,在检查站又杀了两名检察人员。
这些信息,当年被详细的记载在报纸上,沈琰当年看得惊心动魄,如今重生一世,坐上这趟列车,他才忽然间明白这些字句记录背后的沉重含义。
他心里稍稍打定主意。
乘警就已经检查到自己这里来了。
沈琰十分配合的将自己的包裹打开给他们检查了。
一张存折,其余的就是简单的生活用品。
存折还是上次在羊城的邮电局存的存单。
乘警扫了一眼,这才离开。
沈琰将包裹拉链拉好,又揣进了袄子里。
一旁的中年男人眸光微微一亮,他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小伙子,倒爷啊?”
沈琰慢条斯理道:“不是,去探亲的。”
中年男人一乐。
“哟!小伙子,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中年男人瞥了一眼沈琰的袄子,得意道:“这年头,带着存折去羊城的,不是倒爷还能是谁?年,甭撒谎!我招子亮着呢!”
沈琰一乐。
斜睨了他一眼。
“大哥,倒爷有你这样自爆身份的?”
中年男人一愣。
沈琰继续道:“投机倒把,三年起步,大哥,你要当倒爷,我可和你不认识啊!”
中年男人:“……”
说话间,乘警又走回来了。
中年男人顿时闭了嘴。
检查完毕,乘警离开,沈琰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假寐。
而中年男人在老老实实了一会儿后,却又没忍住,开始凑在沈琰的耳边叨叨。
一路上,沈琰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终于。
到了第二天,沈琰无奈瞧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件对襟老式袄,盘得油光发亮,双手揣着,瞧人的时候,习惯性会避开别人的视线。
身上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馊味。
下面穿着一条大棉裤,裤兜很深,胀鼓鼓的,沈琰瞥了一眼,心里大致有了数。
“第一次吧?”
沈琰吃着盒饭问道。
中年男人馋得不行。
他从自己带着的包里摸出一块馒头片,放在嘴里嚼着。
听见沈琰的话,他顿时支起身子,一脸不服气道:“咋是第一次呢?爷身经百战!随便哪个女人都嗷嗷叫!你要不要试一试啊?”
沈琰:“……”
这哥们,脑袋似乎有点转不过来啊?
“大哥,说正事。”
沈琰瞧着他,“去羊城买什么?小电器?衣服?还是别的?”
中年男人这才算是回过神来。
“你说当倒爷啊?”
他咽下馒头片,又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这才道:“啥好卖进啥呗!咱不缺钱!”
他说着,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
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沈琰没忍住别开了眼。
这年头,个体户低人一等,不少人为了撑面子,都是一身进口货穿在身上。
再不济,也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敞亮。
谁能和他似的,穿成这模样?
说不好听的,这样子,去了羊城,指不定都没人卖货给他。
沈琰倒也没戳破。
“沈琰。”
他伸出手,自我介绍。
中年男人瞧见沈琰居然对着自己伸出了手,他有些发愣,旋即赶紧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将剩下的馒头片赶紧塞进嘴里,又将自己的手,用力的在身上擦了擦。
“杨树龙!”
他嘿嘿一乐,握住了沈琰的手。
两人这就算是认识了。
沈琰这人,面子冷,心热。
每次瞧见杨树龙吃着馒头片,他心里明白,也不点破,只是吃盒饭的时候会多买一份。
杨树龙几次都感激得掉了眼泪。
一张嘴,侃大山,地地道道的京腔,将京都往前几百年都说了个遍。
沈琰就当听个解闷到也不错。
一路上,火车呜呜鸣叫,抵达羊城已经是两天后。
沈琰和杨树龙告别,一个人坐车,去找陈马龙。
在裁缝店里等了一个小时,陈马龙才来。
瞧见沈琰,他一愣,走上前,惊喜的拍了拍沈琰的肩膀。
“唔系你啊?不打声招呼,我去接你呀!”
陈马龙说着,指了指停在外面马路上的小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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