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夫人给的财物大都被爹娘拿走了,临行前给的盘缠也不多。
一路上花用不菲,又一直见不到正主,京城还什么贵的出奇。
作为一个打算靠美貌立足的女子,她吃住都不能差,还得打扮的光彩照人,已经快要坐吃山空了。
她的年轻美貌和打赏起了很大作用,伙计不禁没有催点菜,还在老板面前打掩护,还允许徐大安装成食客的随从等在过道处打探情况。
酒菜过半,杜至谦如往常一样出去净了手,后院没有什么人,他慢慢在花丛里转悠。
想起今天早上走时庆娘的抱怨,心情很是郁闷。
为什么成亲生女之后,庆娘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为什么要面对的琐事那么多?
也怪他们情不自禁,成亲七个多月,庆娘就生下了女儿宝意。
本来他们遮掩的很好,还刻意当众制造庆娘早产的“意外”,可还是抵不住京中流言纷纷。
到处都在传说宝意是奸生子,说他和庆娘成亲前就不清不白,还为娶大肚婆休弃原配。
甚至被编成各种段子、评书、短戏、话本子,偏偏各种改头换面抓不住把柄。
吕家和他用了许多手段才压下此事,却找不到流言从何而起,更没法把此事揭过不提,人人都知道宝意是奸生子。
真是气死他了,庆娘也为此天天哭泣吵闹找茬,就连贵妃娘娘都训了他一顿。
皇上也对他有了成见,觉得他不检点,带累了燕王的名声,好长一段时间对他没有好脸色。
本来风声渐渐平息了,生活也恢复了正常,可庆娘却让像中了魔似的。
天天面对各种猜疑闹腾耍脾气使性子,他开始还觉得可爱有趣,哄得多了渐渐失去了耐心。
宝意不足月出生的事能怪他一个人吗?庆娘那天不也是意乱情迷一昧痴缠吗?
情到深处无怨尤,哪知事后祸患出?
再说宝意几个月大的孩子,那么多奶娘丫头照顾,她还总说带孩子太辛苦,嫌他总是独自逍遥躲轻闲,不知道多陪陪她和孩子。
他耐下性子陪她和孩子,她又各种找茬挑刺,说他的心思不在自己母女身上。
他但凡在书房多待一会,庆娘就怀疑自己嫌弃她识字少没有才情不懂风雅,怀疑他在想别的女人(主要是婉云)。
他已经很对不起婉云了,婉云也默默认命从不生事,难道还要赶尽杀绝吗?
他就是想想又怎么了?何况他真的没空想!
每天朝堂上衙门里那么多琐事,还要应付无数的明枪暗箭,他回家以后简直身心俱疲。
他只想换上松泛的家常衣衫,然后在书房里或者花架下焚香煮茶,品诗赏画,或者约人对弈抚琴谈天说地,享受每天最轻松惬意的时光。
哪怕没有红袖添香亦可。
白天已经看够了脸色,实在不想回家后还要费尽心思陪尽好话哄人,偶尔就当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天天如此实在受不了。
也不知道庆娘哪来那么多的抱怨和那么大的脾气?她管理侯府难道不是本份吗?
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奴婢成群,养那么多管事和奴才是吃闲饭的吗?
他为他抛妻弃女,都没嫌弃她一举得女,她还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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