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般神色过来,多半是又起什么幺蛾子了。
王熙凤看了跟在贾赦身后的贾琏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之色,昨日贾琏醉酒回来之后,便在小厮房里睡了一夜。
听外头的丫鬟说,琏二爷与那小厮苟合了一夜。
她如今看着他,便心中倒胃口……贾琏仿佛也是注意到了凤姐儿冰冷的目光。
微微缩了缩身子,仿佛有些心虚一般。
“好了,不用行礼了,你今儿过来,可是又有什么事了?”
贾母看了贾赦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贾赦见状,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气恼,连忙便将开国一脉欠下户部银子的事情,与贾母贾政说了一遍。
贾母眉头一皱,贾政也是脸色微微变化了几番,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
“二弟平日里只顾着读书,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事,再说这事儿也有些年头了!若不是此番有户部的人翻旧账,只怕大家伙都给忘了!”
贾赦冷哼了一声,出声解释道。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这事她们当初还真不知道。
当时的贾家并不缺银子,自然也不去找户部借银子,既然如此,贾赦如今提起这事来,又是何用意?
一时间,王夫人,王熙凤两人相视了一眼,王熙凤凤眸微微闪烁着,在她的印象里,自己这位公公,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今日过来找老太太,又提起这事,莫不是他也是参与了其中?
她能想到,贾母此时自然也猜到了几分,顿时眼神不善的打量着贾赦,冷声问道:“你莫非也借了户部的银子?”
咳咳……
贾赦闻言,顿时有些尴尬。
不过这时候他也不准备瞒着了,反正开国一脉几家大都借了,也不差他一人。
想到这便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不瞒母亲,儿子曾向户部借过一些银子,但是不多,如今最主要的是,几家老亲家世败落,那银子多半还不上了,前些时日大家伙都去我那儿诉苦,说是让我们家帮着想想办法。咱们几家又是几十年的交情了,这等事我又岂能袖手盘管?只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个好办法。倒是前些日子得了王公提点……说是那负责收回欠银的齐阁老与贾璘有些关系……于是便想着咱们能不能帮着说合说合……银子的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能否免掉一些或者……”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愣住。
这里头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关键是贾赦借了多少?开国一脉又借了多少?
一时间,贾母只感觉一阵发愁,贾政也是眉头紧皱起来。
“共计多少银子…”
贾母,王夫人,王熙凤等人都纷纷看向了贾赦。
其余人也满是好奇之色。想想这开国一脉几家几十年前,正是风光之际,如今却是没落了这般模样一时间也是唏嘘不已。
“大抵……几十万两上下……听说光是保龄侯一家便借了不下八万两银子。”
贾赦面色淡然的说道,这笔银子他其实只欠了两万两。
但若是能跟着沾沾光,一分不还是最好不过了。而且到时候事情办成了。便是他的功劳。
到时候那几家不给点银子做辛苦费,恐怕也说不过去吧?
这…
贾母顿时气的脸色发白。
保龄侯史鼐是她的亲侄儿,虽然这几年每回过来都是求助贾府。
但是她终究还是念着娘家这点血脉的。如今怎么也没想,史家竟然会借了这么多银子?
若是贾家全盛时期,这点银子倒也不值一提,只是如今贾家想要修个别院,都得东拼西凑。
这八万两银子,还真不少了!
“母亲,此事事关我们开国一脉的几家老亲的存亡,我们几家向来同气连枝,这等事不可不管,依我看,还是让贾璘出面向齐阁老求个情,免了咱们的银子……”
贾赦在一旁忍不住煽风点火道。
“住口……”
只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贾母怒斥了一声打断,这等话也说的出来?
这银子不是几两,是几十万两,有那么好免掉?再说那少年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兄长……既是借了户部的银子,本该偿还,这等事依我看,还是不要钻空子为好!”
贾政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下出声劝说道。
欠户部的银子可不是小事,若是拖下去,恐怕会惹出祸端来。
只是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还?拿什么还?贾家是没银子了……
王熙凤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这政老爷当真是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几十万两银子,说还就还?如今把贾家的人卖了,恐怕也拿不出这些银子来。
再说,这些银子又不是她们借的,凭什么要她们来还?至于贾赦借的银子,让他自己想办法还就是了。
当然,这番话凤姐也就只是在心里头想想,开国一脉的几家老亲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而且这史家又是老太太的娘家。这等事她自然不会多嘴。
“哼,二弟这话说得轻巧,只问你从何处拿这些银子?莫非是想动一动赖家交上来的那些银子?”
贾赦冷笑了一声,出声说道。
不过他这话一出口,瞬间便连同王夫人一块得罪了。
王夫人气的脸色涨红,手指紧紧的攥着佛珠子,仿佛要将其掰下来一般。
赖家弄出来的那笔银子,可是用来给宫里的元春修建省亲别院用的,如今要动这银子给别人还债,她怎么可能同意……
“这……”
贾政一时间也也无言以对。
他只是陈述意见,倒也没想到想那么多,这笔银子眼下贾家却是出不起。
“够了,都少说几句,赦儿你自己借了多少银子,自己想办法还上,至于其他几家……”
贾母不耐烦的怒斥了一句,可随即却是说不下去了,若是说不管,这里头还有自己亲侄儿史鼐,若是要管,这银子谁出?
“母亲,不如等明儿问问璘哥儿……看看他如何说?”
这时,贾政犹豫了一会儿,出声说道,他昨日是在婚礼现场的,亲眼看到了齐阁老与贾璘的老师交情不浅。
若是齐阁老负责此事,问问贾璘,说不定还能出出主意。
此话一出,众人一时间都沉默了。王夫人攥紧了佛珠子,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动家里的银子,什么都好说。
贾母叹了口气,看了贾政一眼,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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