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女士固执,腿疼了几天也不肯就医,苏南枝就把谢商叫了去。检查做完四点多,翟女士坐苏南枝的车回去,谢商说还有事,没有一起。
肿瘤科的大厅在二楼,这个时间点医院人不多,谢商给温长龄打了通电话。
“快下班了吗?”
“快了,在交接班。”
谢商找了个地方坐:“我在肿瘤科二楼的大厅,你交接完我们一起回去。”
温长龄电话里问:“你怎么来医院了?”
“带家里的老人过来检查身体。”
“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骨质疏松。”
有人喊温长龄。
她应了声,和谢商说:“我先去忙。”
“嗯。”
谢商挂了电话。
一個皮球滚过来,谢商伸手去捡,手在半空中碰到了另外一只手。
两人几乎同时转头,视线对上。
谢商先开口:“你好。”
对方戴着一顶暗红色的鸭舌帽:“你认得我?”
“我们见过。”
谢商知道晏丛,以前在体育频道上看到过。
从莱利图回国的那个晚上,是晏丛来接的温长龄。还有酒吧那次,温长龄也是和他一起去的。
晏丛收回手,坐直,背往后靠,两条长腿懒懒散散地伸着。他很白,身上有种略带青涩的野性,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T恤的正面印着夸张的、颜色鲜活的图案。
谢商把皮球捡起来,还给前来捡球的小男孩。
“谢谢叔叔。”
“不客气。”
小孩抱着球跑走了。
谢商等人的时候不爱看手机,旁边的晏丛也什么都没干,两人各坐一边,各坐各的。不熟,没必要交流。
没几分钟,丢皮球的小孩又跑了过来,手里没抱球,抱着个手机。
小孩生得招人喜欢,白白嫩嫩的,像颗圆滚滚的球:“叔叔,我可以扫一下你的二维码吗?”
是来给大人跑腿的。
谢商问小孩:“这是谁的手机?”
“我小姨的。”
小孩的视线望向了左后方。
他的小姨现在就藏在左后方那排候诊椅的下面,抱着头,在偷瞄,是个在校的女大学生。
谢商没有回头看:“抱歉,叔叔已经有女朋友了,不能给你扫。”
“哦。”
小孩失望地回去找小姨,没有扫到微信,拿不到奥特曼了。
“小丛。”
是晏丛的爷爷在喊他。
晏丛起身,走了。
爷孙两个一前一后,老爷子晏伯庸在前面,碎碎念念唠叨不停,晏丛在后面,漫不经心思绪游离。
晏伯庸还没念叨完,晏丛就拿出了手机,给温长龄打电话。
温长龄在忙交接班,响了很久才接。
“你跟谢商在一起了?”
“嗯。”
晏丛沉默了一阵:“进展顺利吗?”
“顺利。”
晏丛哦了一声,没说别,挂了电话。因为走得太慢,已经和晏伯庸拉开了一段距离,他跑过去。
“爷爷。”
这么正经地叫人,一般是有事。
晏伯庸看着他最疼爱的宝贝孙子,光是这么看着都会心酸:“怎么了?”
他语气很认真,并不是在玩笑:“本来给我的那份,能不能给温长龄?”
他指的是晏伯庸的财产。
晏伯庸直接一个巴掌呼过去,打在他后背,但没有使力,雷声大雨点小,他舍不得真打:“跟你说多少遍了,不准说这种话。”
晏丛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反正我也用不了。”他不想留给他那对不会为了他流一滴眼泪的父母。
“给温长龄行不行?”
晏伯庸红着眼吼了一声:“你还说!非要老头子我的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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