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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温长龄在米粉店碰到了谢商。
她哈欠连连,无精打采。
谢商坐在她对面,点了一碗三鲜粉,老板娘很快端过来。
筷子使不利索的谢商拿了双筷子:“昨晚没睡好?”
她萎靡不振:“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了什么?”
她没有什么胃口,把汤粉里的花生米从碗的一边一粒一粒地夹到另一边:“梦见你给我送牢饭。”
谢商笑了。
“谢商。”
“嗯?”
温长龄像有话要说,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她看看四周,没有她的熟人,小声地问谢商:“我们是在交往吗?”
谢商刚夹起一颗花生米,一秒不到,就又掉回去,他放弃,不再试图用筷子夹任何小东西:“不然呢?耍流氓啊?”
就这样,他们开始交往。
温长龄照常上下班。这天下班回来,她听陶姐说,朱婆婆上午跟人吵架了,起因是那人说温长龄的闲话,说杀人犯的姐姐可能也有杀人的基因。
平日跟谁都好的朱婆婆发了很大的脾气,在街上跟那人对骂了很久,以后还要老死不相往来。
温长龄回到家时,天色已晚。
朱婆婆坐在厨房门口,屋里屋外也没有开灯,她戴着老花眼镜,借着余晖的光在给花花织帽子。
花花在旁边玩毛线球。
“怎么回来这么晚,饭都冷了。”
温长龄今天加了一个小时的班。
朱婆婆放下手头的活儿:“玉米在电饭煲里,你先吃根玉米,我去给你热一下菜。”
温长龄跟着进了厨房。
朱婆婆嫌她碍手,给了她一根玉米,就挥手赶她出去。
“婆婆。”她尝了一口,玉米很甜,“谢谢。”
“谢什么,都吃一锅饭的。”朱婆婆点着灶火,往里面添柴。孙争那事儿,她一直记着。
温长龄搬来小凳子,坐到灶边上:“您不问吗?”
外面都在传她弟弟的事,传了好几天,朱婆婆却一句都没问过。
“不用问,等你想说了再说。”他老太婆一个,走过那么多路,吃过那么多盐,见过那么多双眼睛,哪一双是黑哪一双是白,多少能看出来一点。人不用活得太明白,心里有杆秤就行。
温长龄低头啃玉米。
玉米快啃完的时候,她说:“我弟弟叫阿拿,他没有杀过人,他死在了牢里。”她家的故事两句话就能说完,还有一句是,“我妈妈是自杀,她吃了断肠草的叶子。”
这个时候的朱婆婆并不知道后院那株钩吻就是断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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