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华伦赶忙把纸条藏起来,回身望去房门,只见邹灵凌挽着一个箱子,走进了房间。
“来。”邹灵凌打开房灯,把箱子放下到他床榻上说。
本华伦完全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作甚?”
“脱衣服。”邹灵凌淡淡地说。
本华伦被这话惊得困意全无,两眼瞪大,呆呆地看着邹灵凌,好久才挤出一句,“这···不太好吧?”
莫非是想要来个最后的狂欢?来个放纵的接触?本华伦心想。
待得邹灵凌把那床上的箱子打开,本华伦才明白过来。
“等什么?脱衣服啊!”邹灵凌把箱子内的绷带拿出来说。
“不用。”本华伦在明白她是想要给自己处理伤口后,不讨好地回答。
“傻瓜,你这两个伤口,不消炎,会感染的,分分钟会要你的命!脱衣服!”邹灵凌用下令的语气说。
原来,邹灵凌在回来路上,打的那个电话,是预定一个急救箱的下单电话。
本华伦没心情争拗,化恼为受,两三下还真的把自己上衣脱了下来。
邹灵凌把沾过双氧水的棉条,一下一下地替本华伦拭擦已经发炎的伤口。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本华伦的赤膊,邹灵凌多少还有点脸红。
“痛吗?”
邹灵凌小心地问道。
本华伦不作答,痛与不痛,他似乎都不在意了,只一副心累的样子,呆坐在床上。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本华伦**着上身,在本华伦戏耍藏獒那时,她已经见过一次。但是这次的感觉不同,有种即将分离的感觉。
本华伦的肌肉毫不发达,嶙瘦得像是干柴。那几十处伤痕,形如一张用血肉做成的战争单据。但他的骨络却很敦板,隔着皮肉都看得出那倒三角形状的肩骨,只是肉少,显不出骨架的庞状。
邹灵凌以为他真的不怕痛,就放开手脚来帮他消毒,再拿出缝线来,帮他缝上伤口。
本华伦始终不出声,木头似的看着圆月。
邹灵凌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加快了动作,娴熟地帮他缝好伤口后,带上急救箱,就离开了房间。
等房门关上那刻,本华伦疯了似的狂搓被单,咬牙显筋的低嚎。
“疼死了疼死了,疼死洒家了!疼死洒家了!直娘贼!恁地是个鸟事多!恁地是个···”
“吱~~”
房门又一次打开,邹灵凌又走了进来。
本华伦赶紧重新坐正起来,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忘记拿回剪刀了。”邹灵凌说,然后弯身拿起床榻上的剪刀,噗地失声笑了下,又严肃地站直身子,潇洒地关了灯,走出房间。
“恁地尽是鸟撞事儿多,疼死洒家了!”
本华伦又猛搓床单低嚎。
不知不觉地,夜越深,月越亮,本华伦终究没抵住疲惫,搓着搓着,就卷起被单睡着了。
而邹灵凌房间的房灯,却彻夜亮着。
本华伦习惯在睡前心算蓄谋,在梦中还能在复盘事情。忽然一个想法从他脑海中呈现,急得他刻激转醒,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明白了!
他急忙甩开那张被搓得起毛球的床单,从床上跳了下去,走出房间,来到邹灵凌的房间,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但房内的东西仍是整齐摆放着。
本华伦连忙回房拿起那张纸条,夺门而出,跑出了租房。
本华伦跑出公寓,抬头一看,婺女星仍旧不亮,但看天色,也知此时大概是快要破晓了。
没法占星,本华伦靠着自己的感觉,朝着一个方向跑,跑了十来分钟,果然,发现邹灵凌提着一个箱子,在前面走着。
本华伦提快了脚步,追了上去。邹灵凌也听闻脚步声,停了下来,回身探望。
“莫要骗洒家,洒家想明白了!”本华伦追上去后说,“洒家绝知你不是有预谋的,你与洒家第一次见面,铁定是个偶然,相反,昨夜你说的那番话,却是在演。你为了增强洒家对你的信心,故意骗洒家说你是有预谋地与洒家碰面,却实则不是!你是为了装作女强人,装作预计了所有,装作能胜任加入藏魂阁的差事,故意骗洒家的!”
“呵~”邹灵凌双手提着箱子,笑说,“现在才发现吗?我还以为你很聪明。还能有什么办法?我的朋友都想把我往火沟里推,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好演下去啰!”
心知此话有意,本华伦无言以对,羞愧地低下了头。
邹灵凌莞尔一笑,伸出肤如凝脂的手,递过来三样东西。
一条项链,一张纸,一条蓝色长丝绸。
“这条项链还给你。”邹灵凌眯笑道,“还有这条新头巾,我看你的头巾也断了,昨晚重新织了条给你的,这条头巾是我设计的新服装的一部分,来不及整套做出来了。这张纸是我设计的服装图纸,你拿回去和杜若一起做吧,包保你做出来后也觉得好看呢!”
本华伦也伸出他的手,两手一对比,就显得本华伦那手有多粗多糙。
本华伦犹豫了一下,只接过纸和头巾。
“项链你留着,日后见项链,如见洒家。”本华伦说。
“行。”邹灵凌答得很洒脱,答完就转身要走了。
邹灵凌刚续了两步,本华伦猛醒某事,喊住了她。
“等等,洒家亦有一物赠予你。”
本华伦掏出昨晚写的那张纸条,递了给她。
邹灵凌接过纸条,问:“这是什么?锦囊?”
“算是,在你难受的时候,打开它看。”本华伦说,“顺道替洒家捎一句话给商惠来。”
“什么话?”
“你跟他说,洒家没打算留他全尸!”
“呵~”邹灵凌笑了,笑得仍旧那样天真,“看把你能的,你有本事自个儿跟他说去啊!”
“会有这机会的。”本华伦却笑不出声,肃道。
邹灵凌见他这般模样,心知他也会不舍得,但既然决定了,她从不后悔。
唯有这样,才能更有效地为父亲报仇,邹灵凌很明白这点。
“我走了,替我照顾好杜若。”
道毕,邹灵凌就真的不再回头,一直前走,每一步,都有决心的踏着地。
而本华伦目送她,没有追,直至邹灵凌的身影消失在他视野内,他都没有追。
邹灵凌不是那种顺从的人,等走远了,确定本华伦看不到她时,她马上放下行李,拆开那张本华伦送给她的纸条看。
纸上只有十六个字。
“亲疏间异,百忍自成。钟爱全美,不负贤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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