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就要秋后问斩了,皇上也不急,那是他心里有底。”
“咱们这位皇上想通过这件事看看朝中大臣的态度,倘若哪个沉不住气,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那是在找死。”
“这才是皇上可怕之处,嘴上什么都不说,可心里比谁都清楚。”
“惟庸,你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咱们既定的方案,不要轻举妄动,说到心机咱们加起来都不是皇上的对手。”
“咱们的优势在于咱淮西老人多,心齐,咱们不能像朱亮祖那样,主动找不自在。”
“既然皇上这么护着这个林澈,咱们随他的愿,让那小子入朝,但想办法将他弄的远远的。”
“不在皇上的眼皮底下,什么事都好操作了!”
“你跟那些勋贵们打打招呼,没事千万别触这个霉头,没好果子吃。”
胡惟庸答应一声,接着说道:
“刑部的人汇报说,永嘉候朱亮祖他们几位侯爷,在天牢里依然拒不认罪,拒绝交出购置的田地。”
“听刑部来人说,皇上的意思怕是要这个…”
胡惟庸化掌为刀,在脖颈上划了一下。
“哦!”
李善长将手中的茶盏轻轻往桌上一顿,疑惑道:
“皇上这是铁了心要实行新政啊!朱亮祖他们这是在找死,以为自己战功赫赫,还有皇上的免死金牌,就可以保自己一世平安,想的太天真了。”
“咱们这位皇上,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位吴王。”
“现在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
“也好,有朱亮祖做垫脚石,大家也能认清当前的形势。”
胡惟庸倒是没有纠结在这件事上,只是对皇上如何将林澈弄出诏狱,心存疑虑。
“学生还是有点不明白…”
“诏狱犹如铜墙铁壁,秦王殿下又怎么将人带出来啊?!”
“虽然秦王殿下是皇子,可是在诏狱将一个死囚堂而皇之的带出来,我想诏狱里的那些人怕也不会轻易答应吧!”
“要知道诏狱里放跑了死囚,可是滔天大罪。”
胡惟庸长吸一口气,继续道:
“咱就不信诏狱有人敢帮秦王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剩下秦王单枪匹马了,就算他勇武无敌,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想在戒备森严的诏狱中打出去,绝无可能。”
“何况还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还有,这件事万一闹大了传出去,到时候皇上该如何收场?皇家的颜面还要不要?”
“为一个…皇上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胡惟庸一口气讲完,端起茶盏咕噜了一大口茶。
听了胡惟庸这话,李善长不动声色捻起盖碗,轻轻刮开浮叶:
“惟庸啊!你我都不是第一天认识陛下,他是那种按套路出牌的人么?”
“你认为陛下会放任秦王殿下大闹诏狱?”
“那是你想多了!”
听闻此言。
胡惟庸渐渐冷静下来,思索片刻,顿感如梦初醒,连忙鞠躬道:
“学生想法太肤浅了!”
“多谢国公提点!”
“无妨!”
李善长轻轻摆了摆手,淡然道:
“这不怪你,老夫也是听说诏狱出现岗位变动,才这么想的!”
“还真别说,皇上亲自操刀的这盘死棋,确实精彩!”
“我听说,诏狱门口的狱卒都换成了检校!”
“这是在提前谋划,早做准备啊!”
“不得不佩服,咱们这位皇上深谋远虑,不愧是纵横捭阖的一代君主。”
听完这话。
胡惟庸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
诏狱换门卫这件事,他这位百官之首的丞相都不知道!
然而李善长赋闲在家多年,远离朝堂,居然连诏狱换人这事,都弄的清清楚楚!
难免不让人细思极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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