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你现在是相完亲了?还是没去呢?”
“没去,我觉得没意思,回家就说我在舞厅里迷路了,找不到人。”少女噘着嘴道。
“哈哈,这个理由不错。”
少女黑漆漆的眼眸滴溜溜转了一圈:
“先生,你就不怕卷入是非?”
“额我为什么要怕?跟我又没关系”
“我的相亲对象很厉害哟”
“有多厉害?”
“听说是军阀之后呢,家里有钱有兵!”
“那是很厉害,我好害怕,你快走吧,不要牵连无辜的我!”
嘴上这么说,可表面却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
“你这人,刚还说不怕呢。”
“废话,对付普通人我还有点信心,对付军阀,我身上这几两肉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那你岂不是欺软怕硬?”
“也可以这么说。”
“哇我
“那你看,正说明我这个人本身就很坦荡,不屑于伪装!”
少女迷糊了:
“为什么感觉你这话很没道理,但又让我无从反驳。”
“因为我说的是真理”
少女想了半天也没绕过弯来:
“好吧,这么看来,你确实比较坦荡。”
这就算被忽悠瘸了。
“怎么称呼你?”
“哇你这人,还真是无耻呢,居然这么直接问女生名讳?”
朱传仁蒙了:
“难道你跟王母娘娘重名?不能被人听见?”
“什么啊,我叫简怡”
“简怡?”
朱传仁脑子又开始转了,嘴上也没停:
“能跟军阀相亲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简这个姓氏也不多见,整个魔都姓简的大人物”
他眼中光芒一闪:
“不会是简氏兄弟的后代吧?”
少女傻眼了:
“一个名字你都能分析出这么多?”
“那你看?所以我猜对了吗?”
简怡哭笑不得:
“算是猜对了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能算啊”
“是你猜对了,家父简郁南”
“还真是卷烟大王的女儿呢,幸会”
“那你呢,能来今天舞会的人,也都不是简单人物。”
“在下姓朱!”
简怡想了下:
“我刚回国不久,对魔都不熟悉呢。”
“那就不怪我了”
简郁南可是卷烟大王来着,少时随其叔父在海外经商。
本世纪初,简氏兄弟在香江经营怡兴泰商号,经常在霓虹、泰国及香江之间贩卖土洋货。
见霓虹出品的云龙牌和香江生产的朱广芝牌卷烟销路颇佳,有感于“烟草一项国人吸者日众”,便产生兴办烟厂之意,并筹集资金10万港元,在香江设立南洋烟草公司。
这也是华夏早期创办的一家规模较大的私营卷烟企业,生产白鹤牌、飞马牌、双喜牌香烟。
后因技术落后、经营乏善,且遭受英美烟公司诬陷打击,致使外债重重,没两年便宣告歇业拍卖。
翌年二月,简氏兄弟在叔父二次支持下,重新组建南洋兄弟烟草公司,资本13万元开始营业,兄弟俩分任总经理、副司理。
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生意越做越大,公司开到了魔都,同时在新加坡设发行所等销售机构。
随后,公司股权发起人鉴于营业增进,决议扩股改组,增集资金共达100万元。
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出品的卷烟受到魔都吸烟者欢迎,当时魔都只有虹口广生隆商号独家用船只从南方运来的“飞艇”“飞马”“三喜”等牌号卷烟。
魔都不少纸烟店纷纷要求担任南洋烟草的代理,简氏兄弟亦认为在魔都设厂远比从南方将卷烟运往各地方便。
于是,兄弟俩相继来沪筹办烟厂。
经友人介绍,结识魔都知名广商,在对方的协助下租得东百老汇一所栈房,改为厂房,开设上海制造厂,后建造公司总部综合大楼,正式在魔都扎根。
大楼于次年洛城营业,坐北朝南,面向浦江一侧,高5层,钢筋混凝土无梁楼盖结构。
整幢建筑沿街南立面横分三段,水平线条感显著,规整对称,
顶层两端近女儿墙一侧,各设塔楼两座,具有东南亚寺庙建筑风格,生意愈发红火。
简氏兄弟也是魔都上流社会的新晋成员,虽然比起资金规模,距离传统实业大亨还有差距,但就行业地位来说,已经不次于那些大亨了。
这也是为什么朱传仁对简怡另眼相看的原因,这姑娘还是有背景的。
而能跟简家相亲的军阀,也肯定不是普通的地方小军阀,估计手下得有个十几二十万兵马,确实不好得罪。
不过只要朱传仁铁了心苟在租界不出去,对方也拿他无可奈何。
再登上几年,倪家发达了,那就更不会怕了,除了四大家族不好正面得罪,全华夏他可以横着走。
所以朱传仁跟简怡该聊天聊天,该开玩笑开玩笑,丝毫没有顾忌。
简怡是个善良姑娘,见朱传仁好像真的没在怕,也放下心来,借着朱传仁的酒菜大吃特吃。
“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
朱传仁发现一个很特别的事情,你如果是个吃货,就很容易吸引到一群吃货聚过来。
好歹是简家大小姐,至于吗?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吃的满嘴流油。
朱传仁被对方的吃相吓到了,简怡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的吃相很不淑女,我母亲也这么说,但我觉得吃饭就该放开了吃啊,小口小口的吃也没意思。”
朱传仁哭笑不得,果然,吃货都有自己的理论。
“行吧,你继续吃,尝尝这个汤,好吃”
这道菜换了个英文名,但朱传仁知道,这就是宋嫂鱼羹的变种。
简怡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
“哇好浓厚的滋味”
“是吧?”
这道菜吃起来是色泽油亮,鲜嫩滑润,味似蟹肉,口味以鲜嫩微酸而扬名,确实别具风味,而且这个年代用料实在,朱传仁觉得肯定比后世的好吃。
“这叫什么汤?我想让我家阿姨来学学,要是能天天喝到就好了。”
说着,她又喝了好几口。
“英文我看不懂,但这是华夏菜,叫宋嫂鱼羹!”
“好奇怪的名字,难道是一位叫宋嫂的人发明的?”
“这道菜创制于南宋淳熙年间,传说跟宋高宗有关。
当年北宋积贫积弱,金军大举入犯,宋当朝统治者一味求和、投降的做法,最终给北宋江山带来了覆亡。
靖康之变后,宋徽宗
在北宋都城汴京,有一位以擅长制作鱼羹而闻名的民间女厨,因为嫁给了宋家排行
因为宋迁都,百姓不想被金人统行治,于是能牵走的都跟着南宋朝廷一起南迁。
宋嫂一家也在艰难中迁移到了杭州。
在这个新地方,大家还是各自经营自己的老本行。
不过时过境迁,此地举目再也不是故国。
一天,宋高宗乘船游西湖,船行至苏堤周边的时候,身边的随侍忽然听见堤边有人以熟悉的汴京口音叫卖鱼羹。
不免勾起大家对亡国的思念。大家心中油然升起他乡遇故知的情怀,于是去尝了一下宋嫂拿手的鱼羹。
熟悉的口音,看着跟着自己迁都的百姓,前尘旧事都涌上心头,宋高宗不禁感慨,宋嫂鱼羹除了美味之外,添了一份家乡情,给了她赏赐。
一时间,这事一下便在杭州城里传开,从此,宋嫂鱼羹就此扬名全杭州城,流传至今。”
简怡听着故事,小半碗鱼羹进了肚,还不忘捧哏:
“你懂得真多。”
“宋嫂鱼羹不难,首选择鱼的时候呢,一定要选择当地非常新鲜的鲈鱼。
重量也是有讲究的,一般称两公斤左右就可以了。
把这个鱼片清理干净放在案板上,在鱼肉上划几道,然后再把切好的鱼肉放进锅里面,再加入葱姜蒜这些配料。
但是切记不要鱼皮,只要鱼肉,再加上火腿丝、香菇、竹笋末、鸡汤等佐料烹制而成,简单!
回头让你家阿姨去楼外楼学,提我名字就行。”
简怡噘嘴,嘴唇上还贴着火腿丝:
“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怎么提你名字啊”
“我叫朱传仁”
“哇哦,好名字”
这姑娘有当捧哏的潜质。
“你快擦擦嘴吧,别一会儿让你相亲对象看见”
“看到就看到,要是被嫌弃了才好呢!”简怡不管不顾的继续大吃特吃。
朱传仁也是无语:
“不过你父母没来?就让你自己来的?”
“对啊,他们还有别的事,要我代表简家给海伦小姐送上生日祝福。”
顿了下,简怡突然道:
“哎呀,坏了,我的礼物!”
说着,直接扔掉勺子,踩着半高跟,着急忙慌的走了。
朱传仁被她风风火火的性格逗笑了,这姑娘。
不一会儿,就见她哭丧着小脸回来了。
“怎么了?”
“礼物丢了”
朱传仁狐疑:
“你放在哪了,怎么会丢了?”
“进门的时候签到,我就把礼物放在地上了,然后忘记拿了,刚刚过去找,啥也没有”
朱传仁无了个大语,这姑娘已经不是单纯的问题了,或多或少跟傻沾点边。
“礼物很贵重吗?”
简怡欲哭无泪:
“黑珍珠项链,不便宜呢,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现在没有礼物送给海伦小姐了,这可怎么办?”
朱传仁见她憋不住,真的要哭出来了,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别急,还没到送礼环节呢,跟我来”
朱传仁起身,合上西装,冲简怡努嘴往外走。
“我们去哪啊?”
“给你找礼物啊”
“都丢了,还不知道是谁拿的,怎么找啊。”
“我肯定有办法,跟我来就是”
朱传仁不再废话,迈步往外走
来到酒店大门口,这会儿宾客基本已经入场,门前基本都是趴活的黄包车夫,还有小商小贩。
朱传仁站了一会儿,冲一个方向招了招手,不一会儿狗剩扔掉烟头,急忙跑过来:
“三少爷,有什么吩咐?”
“去找个人,刚刚在大门口签到处顺走了一件礼物,什么样的?”
他转头问简怡。
“啊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个木质首饰盒,紫檀木的,有些分量。”
朱传仁点点头看向狗剩:
“听到了?去找,对方应该还没走远!”
狗剩立马道:
“我去找这边空门的头头儿,肯定是他们下的手。”
“嗯,要快,找到了派人送进去!”
“是”
简怡嘟着小嘴:
“能找到吗?”
“试试看呗,死马当活马医,总比你什么不做强,走吧,进去。”
“哦”
简怡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低着头兴致不高,刚刚那些好吃的算是白吃了。
不过走着走着,简怡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去孔雀厅,稀里糊涂的跟着朱传仁上了电梯。
“你要带我去哪啊?”
“跟着来就是,害怕就下去。”
“我才不怕呢哼”简怡梗着小脖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可小眼神还是有些心虚的。
来到三楼,朱传仁叫来侍者询问自己的房间号。
侍者查询后热情的带他们到了房间,并帮忙开了门。
“先
生,有什么需要,只要摇铃就好”
“知道了,谢谢”
令简怡进了屋,朱传仁发现自己带的随身行李已经被人安置好了。
他走过去打开,取出一个首饰盒:
“打开看看”
简怡接过去,狐疑着打开,一串蓝宝石项链静静的躺在其中:
“好漂亮啊”
“当礼物可以吧?”
“可以的,不过这是.”
“哦,我准备送给海伦的礼物,如果你的黑珍珠项链没找到,就用这个吧。”
“那你怎么办?”
“我有别的办法,你就别管了。”
简怡摇了摇头:
“那怎么行,大不了我向海伦小姐道歉,她应该会原谅我的。”
“我跟海伦很熟,所以她不会怪我,你们之前都没见过,空手去对你简家名声不利,拿着吧,再说也不一定能用得上,万一能找到你的礼物呢。”
简怡终于被说动了:
“好吧,谢谢你,这个情,我回家跟父亲说,他会报答你的。”
朱传仁笑了笑:
“你把我的名字告诉你父亲,他恐怕会避之不及。”
“为什么?”
“不信你说说看就知道了,走吧,咱们下去”
简怡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朱传仁出了门,这回她死死抱着首饰盒不肯放手,生怕再给弄丢。
回到孔雀厅,此时宾客们纷纷退出舞池,舞台重新布置上麦克风,显然要到送礼环节了。
这也是白人佬惯用的环节,借助各种名义大肆敛财。
别以为马里斯是什么好人,真以为他的钱都是正儿八经赚来的?别扯了,这帮鬼佬都一个德行。
只不过马里斯这人要脸,没有隔三差五过一次生日,否则他的马里斯园还得再扩大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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