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虞家,是当世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于众多百姓心中,此姓只逊于昭宁皇姓。
苏执秋下了马车,行于这座偌大虞府之中,所见奇花异木迎接不暇,府内侍从婢女多得数不胜数,甚至还能见得到巡逻的禁卫。
一路无话,虞府之中所见的所有人对于苏执秋的态度除却诚恳之外带着一种类似小辈对于长辈的恭敬。
这样的感觉很虚幻…苏执秋反而愈发不自然,生怕这是什么陷阱。
亦步亦趋地步入这会客大堂之后,她便是见到了这位身居主座,已是雪鬓霜鬟的大周长乐公,世袭罔替的一等国公。
苏执秋甚至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是见这位老国公颤颤巍巍地起身,满眼不敢置信地问向自己这位孙儿:
“这位…这位便是…”
想来他早已接到了虞连城的传信。
长乐公亲自起身便是带着大堂之中的一众世家高层一同起立,整个会客堂中的气氛一片肃穆。
虞连城连忙介绍道:“回禀祖父,孙儿亲眼目睹过涂山玉牌,这位的确是帝姬殿下。”
听得此话,长乐公按在桌上的双手不住颤抖,他虽然老泪纵横,却是大笑道:
“好…好!在老朽这青丘血脉淌尽之前终于等到了帝姬殿下亲临,如今知晓妖后大人还未放弃我虞家…老朽也便死而无憾了…”
整个虞家大堂之中所有人的神色皆是如长乐公一般无二,更是齐声道:
“恭迎帝姬殿下大驾!”
这样的名门望族竟然会通妖得这么彻底,哪怕苏执秋贵为青丘帝姬,也多少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他们声称自己也是青丘的血脉,但那应该和涂山皇族并没什么关系。
涂山之狐,并非受孕而生的凡灵,而是结于仙脉之上的果实,年长之后,她们其实也并不具备孕育后代之能…
所以这個虞家充其量也不过是其他妖种的后代,兴许还是与人结合之后的一脉,那当然不会被青丘所承认。
但若是将此事公之于众,那人族显然更不待见这种事。
之所以他们如此狂热,应该是被母后亲自应允了归宗之类的事宜吧…
但其实,这么多代更迭下来,那所谓的什么血脉恐怕早已稀薄的可以忽略了。
苏执秋并不想多纠结此事,既然这是母后给她的锦囊,那必然不可能坑害她,于是苏执秋便坦然坐在了自己跟前那只雕花座椅上。
长乐公等人这才敢重新落座,这位老国公战战兢兢地问:
“不知帝姬殿下亲临昭宁是为何事?我等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执秋干脆开门见山道:
“本座想得知关于昭宁这位三皇子的所有事。”
在长乐公的示意之下,他身侧的那位国公嫡子便是即刻起身行礼道:
“帝姬殿下容禀,三皇子名为李修年,如今可以得知殿下当时绑去之人并非他本人,而是一介替身而已。”
他又是告诫般嗫嚅道:
“但帝姬大人若想要对付他得需从长计议,切勿轻举妄动,如今三皇子身具大势,且有太后娘娘为之撑腰,于朝堂之上,他是夺嫡之争的一匹黑马…”
“不过他于前几天丹坊一事曾为神机营撑腰,这也算是给了我等一个动机…上朝在即,兴许可以借题发挥…”
又是从长计议…苏执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收声,自己究竟要如何对待裴修年暂不好说。
也正是因为他现在与虞家有了一定程度的冲突,这导致了苏执秋不能以这位世家国公之手来直接弹劾裴修年的身份。
因此借题发挥的意义不大,那反而有些像是什么斤斤计较的公报私仇般的感觉…
思量片晌,苏执秋便又是问:
“三皇子修为如何?以及他身边可有什么贴身护卫?近日可知他有什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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