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沦落了?
老子是在颐养天年好不好?
不看看现在都啥年代了,上岁数了就消停等死,成天打打杀杀的,你再牛逼你是能牛过机枪还是舰炮?
柴刀老头面色越来越难看,他左思右想着该如何把碍眼的祁四海支走。
动手?
别闹了。
没看那些皮影都透着暗红?全是精血泡出来的!
这种狠角色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正当柴刀老头开发脑筋时,余光见到了他此生最在乎的亲人。
张小狗的白月光,小雅同学。
她其实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走了过来。
柴刀老头脸上所有的冷淡和不近人情顷刻消失,仿佛是个有些不知所措的老小孩。
他拿起柴刀要给小雅削甘蔗吃,可又突然想起小雅不喜欢自己拿刀,赶忙放了回去,直接用手扣甘蔗皮,再厚再硬的手掌毕竟是血肉组成,很快就见了血。
小雅叹了口气,拿出手帕帮其擦拭伤口。
“爷爷。”
“哎!哎好孙女儿爷爷听着呢!”
“我长大了,是名独立自主的女性,不是一阵风就能吹坏的野,您上了岁数,腰也不好,真的不用每天都来这里的。”
“行行!我明儿个就去另外一头摆摊,是爷爷不好,让你被同学笑话了吧,爷爷保证不会再犯!”
小雅闻言后语气严肃了许多。
“富贵怎样?贫贱又怎么样?生命不分高低,分高低的只有品格,摆摊的不偷不抢,凭本事赚钱,有什么能被笑话的?你总是用老旧的观念伤害着身边的一切,就像我母——不说了,我还要去法租界还书。”
“.”
柴刀老头瘫坐回躺椅上,愣愣看着孙女离去的背影,这已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血脉,也是最后没有被亲手毁掉的至宝。
如果上天真能给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希望二十多年前自己死在紫竹林之战,这样就没有后来的种种追悔莫及。
“挺好的丫头,就是说话轴了点。”
祁四海全程吃瓜后还不忘做出专家点评,除了与人逞勇斗狠,他最喜欢听别人的家长里短了,不斗法的时候就爱拎着小马扎到这村头那屯尾的听闲话。
“再说我孙女儿的不是,我豁了你的牙。”柴刀老头冷眼相向,杀气丝毫不加掩饰,他绝对说到做到。
“你看你,脸还挺酸。”祁四海艺高人胆大,直接拽着小马扎蹭到柴刀老头身前,从怀里掏出几个油纸包,里边全是陕北风味的甑糕。
“来来来,反正你我年岁差不多,说说为啥你们爷孙的故事,万一我能出点好主意呢是吧?”
柴刀老头几番犹豫,最终还是选择不出刀,几十年不杀人了,为了孙女也不能再让手上染血。
他重重叹了口气,饱含沧桑。
“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祁四海,陕北人,会点杂七杂八的手艺,算不上大人物。”
“八绝之一?呵怪不得总有股邪么气。”
“老伙计听说过我的名号?都民国了,有几个还知道八绝啊,不提也罢。”
“呵,我怎能不知?当初在正定,会里被你废掉的兄弟可不少。”
祁四海惊讶表情更甚,上下打量着对方,“呦呵?没想到啊没想到,现在还能碰见老义和团的骨干?我还以为都被砍了脑袋。”
“老夫谢九稔,被前朝出卖后逃过一劫,苟活于世罢了,如今就剩下孙女儿谢雅,什么忠君爱国什么杀洋扶清都无甚所谓了,我只想让让她每天平平安安的活着。”
人的名,树的影。
在那个年代闯荡的豪杰何其之多?能留下姓名的无不是风云人物。
而谢九稔这个名字,连祁四海都有所耳闻。
乃当年义和团起事人大刀阎书勤的同乡,被他挑死的洋人和前朝走狗数不胜数。
这种人物,绝对是被前朝严厉打击的目标,祁四海好奇这老伙计是咋逃出生天活到现在的?
江湖路远萍水相逢,两位老爷子甘蔗不卖了皮影也不耍了,竟真的唠到了一块去。
英雄惜英雄?
或许吧。
反正俩人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更算不得英雄。
与此同时的大阪码头上人头攒动,一艘从西欧劈波斩浪跨越半个地球的油轮终于停靠在了终点站。
这一次,赵三元终于有所行动,就在刚刚,码头上有几个兄弟突然不知何故晕倒了,又眼尖的瞧见他们都曾靠近过一个头戴高礼帽的年轻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三元跟随着脚行兄弟穿梭于码头外的长街,不出二里地就看到了目标。
燕尾服,高礼帽,年纪轻轻的手上非要拄根棍儿,大概一米八出头,身材高挑。
“确定就是他?”
“千真万确啊赵先生,我眼神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身上。”
“走,上去盘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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