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席卷全身。
在极度的恐惧和死亡面前,光头的瞳孔极具收缩,嘴角渗出绿色的胆汁,显然他不被扎死,也得被活活吓死。
咣——!!!
一声脆烈炸响。
声音之大震得光头两耳失聪,脑袋嗡嗡作响。
好似让他即将被吓离身体的魂魄稳固下来。
而眼前的老疙瘩两眼翻白向前栽倒在光头的身上,铁锥无力坠地。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懒洋洋的夜报声出现在门口。
正是工程队的更夫赵三元。
十六七岁的年纪,上穿短褂下穿麻裤,有些地方打着五颜六色的补丁,手里拎着个破铜锣。
“啊啊啊——!”
光头凄厉的惨叫声虽迟但到,他此刻终于能用喊叫声稍微缓解那弥漫全身至灵魂中的恐惧感。
整个人大汗淋漓喘息着,极具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他心跳有多么剧烈。
这一声锣响再加光头杀猪般的惨叫,大通铺上的二十几個工人都被惊醒,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鬼!有鬼!”
听光头这么一吆喝,迷迷糊糊的工人们也吓得够呛,都连滚带爬的靠在墙壁警惕四周。
但只是看到地上光头和老疙瘩抱在一起,更夫赵三元站在门口看戏的场面。
“赵老弟!赶紧拉我一把,话说他到底得了啥邪病?怎么又突然不动弹了?”光头使出浑身解数想挣脱开来,奈何身上的老疙瘩跟死猪似的。
赵三元没有过多解释。
毕竟有些东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明白。
铜,五行属金。
古人云听钟之音,能驱邪缚魅,招财化煞。
在风水里是非常重要的导体,其形其性缓和、分散,自古以来的打更人敲铜锣,寺庙古刹撞铜钟也正是这个讲究。
若能配合某些图案雕纹,作用会更强。
拉起光头后,赵三元指了指趴在地上的老疙瘩,“先把他送到郭大夫那里,再不止血他够呛能活到五更天。”
大通铺上的工人们都看得云里雾里,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到老疙瘩的脸上流了许多血。
光头哪里还敢碰老疙瘩,他连连后退直摇头。
“别别别!赵老弟你既然有本事制服他,那还是由你去吧,等明儿个老哥匀你二两烟叶子,现在我只——嘿嘿嘿——!”
语气急变!
方才还战战兢兢的光头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极为瘆人。
不等工人们反应过来,他抄起地上的铁锥猛然刺向自己的喉咙!
.....
工程驻地账房。
屋内灯火通明。
奉省建政司副司长李冬至点灯熬油的看着工程图,并不知晓营地内正在发生的邪乎事。
他看向今天新来的账房先生,这小子正翻阅着账本。
因其姓名很是拗口,所以到现在也没彻底记住叫什么,只记得姓康。
“瞧我这记性,小康你大名是什么来着?”
年轻账房推了推镜片足有半寸厚的眼镜框,嘴角带笑一副高人风范。
“正所谓九天烟霞苏幕遮,碧枝丹彩满星河,在下因五行缺木,所以名唤木昂。”
李冬至听得一愣一愣的。
又是五行又是诗词的。
你要考东北大学啊?
说话间,院门响起敲门声。
李冬至疑惑不解。
大半夜的到底谁还来汇报工作?
刚刚走出屋子想去开门,不料却被康木昂拉住了手腕。
“领导,深更半夜了也没有什么急事,不如等明天再解决,而且我还有许多有关账本的问题需要请教你。”
面对康木昂的笑脸,李冬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估计肯定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没必要的在深夜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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