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知晓,疙瘩瘟换一个正式的学名叫做鼠疫。
是由老鼠、跳蚤作为寄生物传播给人,由通过人的呼吸来传播。
因此,对付瘟疫,治疗虽然重要,但不是关键。关键是切断传播源。”
“我们流行病调查队会养猫养狗捕杀老鼠,掩埋人畜老鼠尸体,焚烧不干净的衣物,清洁煮开饮用水和食物,人人戴口罩,勤洗澡清除跳蚤,换干净衣物,接触感染源之人都穿防护服。”
“我们到柘城已经十多天快小半个月了,但除了寥寥十数人因为不听教诲,自己作死没戴口罩防护服感染外,进入营寨内的,都已经没有再从隔离区里看到疙瘩瘟的新增患者了!”
朱绍琦心中震撼,惊异之情难以言说。
他是从城内出来的,对于柘城现在的疫情状况,可谓是再清楚不过。
柘城的危险状况,已经不是每天能死数个病患这么简单,而是每天抛尸数十,而且还在逐日增加。
至于病患人数?恐怕完整数据想想都觉得骇人听闻!
一道城墙,竟然隔出了天上地下一样巨大的区别。
朱绍琦拜别郑一田,先是让樱兰回去,传出命令:要求王府别院再严加管制,院内外不许接触,杜绝感染,又重申了捕杀老鼠、跳蚤等感染源,戴口罩防护的命令。
做完这些,朱绍琦回望城内,不由想到:城外已然大好,一切井井有条,柘城又怎么样了呢?
驱逐疫鬼,真的能让瘟疫消失吗?
……
柘城。
一场盛大的驱逐疫鬼行动正在开始。
百姓们忍痛将家中所余不多的钱财上缴,然后满怀期盼地希望这场瘟疫快些消散。
当然也有交不够钱财的。
尽管他们也经历了一顿牵牛扒房,拳打脚踢。
只要一想到驱逐疫鬼之后,瘟疫就能散去,生计就有希望,还是纷纷步履蹒跚地挤到路边。
看着驱疫鬼的仪式,嘴上念念有词,都是期盼瘟疫散去的话语。
柘城是一个典型的十字棋盘大街的模样。
由南到北的,是一群道士在焚香祷告。
由东到西的,则是一群和尚在盘坐念经。
待到气温渐渐升高,冬日正午稍显温暖之时,两列队伍开始行动。
无论是和尚还是道士,都是用五彩丝绸系在手臂上。
这五彩,各有称呼。
第一个:长命缕。第二叫:续命缕,第三叫:避兵缯,第四叫:五色缕,最后一个叫:朱索。
和尚道士们抛洒着五彩丝绸,念着经文咒语,抛洒着符箓经文,推着疫鬼游街。
百姓们喊叫着驱逐疫鬼,人人神情振奋。
靠近十字大街正中心的一处酒楼的三楼窗边上,知县朱用溱、士绅杜齐芳、刘心乾以及崔立青等人纷纷在侧。
朱用溱看着牵引着象征疫鬼形象的纸人被游街到十字大街的正中心,不由默念着说:“避兵及鬼,命人不病瘟……”
在一群僧道的念经唱诵之中,两个疫鬼被火把点燃,熊熊烈火燃起,一群百姓们不由自主地欢呼起来:“烧疫鬼,得太平!”
“烧疫鬼,得太平!”
无数欢呼声响起,带着无数人对生活最朴素,最简单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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