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官府信用极差,军纪亦然。
保不齐会有人借你人头一用,充作了那些高官大将的军功……”
李文轩提醒地说道:“恩公,军中已经答应了要橘子糖九百斤,用金子,一共折价三十两黄金。
另外,还求购药品,特别是上次的土霉素片……”
朱弦越颔首,说道:“橘子糖可以卖,但土霉素片我这里也存货稀少,要紧着你们遇到瘟疫、各类疑难杂症时预备……
卖出一千片以后,不能随便卖了”
李文轩闻言,心中熨帖。
他固然有忠义之心,愿意追随朱弦越北上抗击瘟疫,但若是朱弦越贪图金银,把神药全卖了,那他们也不免心中惶然。
见朱弦越如此重视自己人,自然心安。
朱弦越沉吟少许,笑道:
“不过,若是下次闯军回军开封府时问我们讨要。
可以再送一瓶过去,里面有三十片。就说,让他们在紧要的时候用着。
这东西价比黄金还要珍贵,但比起我和李岩将军的友谊而言又不值一提,就不必以金钱来衡量了。
也希望他们恕罪,并非我们不卖,实在是此等药材贵重不提,产量太稀少,我需要紧着你们用。”
李文轩应下说道:“恩公,我明白了。”
朱弦越收起信,敲响了大营之中的一面小鼓。
咚咚咚的声音响起,正在干活的一干众人纷纷聚集到营帐。
朱弦越见一干人等陆续入营,对最先进来的朱一学、吴有性问道:
“你们说说,和七日之前对比,我们有了哪些变化吗?”
朱一学观察的是衣食穿着,感慨地道:“如果没有老爷大慈大悲,我们这些人肯定撑不住,早就成路边饿死鬼了。
商水县对我们闭关不纳,各地士绅结寨对抗,偶有大户愿意,也是将年轻漂亮,或者还有力气的壮丁抓走,使人妻离子散。”
他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又指了指进来这些人的衣裳,说道:
“现在好了,我们这些穷苦人,都吃饱了饭,穿暖了衣,身子骨也大多康健了许多,能吃干饭,下力气干活。
这都是托了老爷的恩德,甚至我们穿上这身红衣去镇子上买东西,那些本地百姓也不会欺负我们。”
李文轩的视角稍微开阔一些,说道:
“这些人现在粗通文墨,都能认得字,懂得道理。
每次饭前,都会高呼一声:
吃朱公子饭,用心读书,报答大恩。
能够知恩图报,又能识字通道理。
这些人,可堪一用。”
吴有性说道:“又可按东家所言,拣选了几名识字里最迅速,乖巧伶俐的少年男女。
现在他们也大多认得《达原饮》所需的有槟榔、厚朴、草果、知母、芍药、黄芩、甘草等物。
只不过眼下这里只是商水县外的一个小镇,物产贫瘠,药材积蓄太少。”
几人的话算是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他们彼此对视,脸上都浮现出了不少的笑容。
这几日,他们能吃饱,能穿暖,有活做。
每日虽然劳累,却十分充实。
他们虽然知晓朱弦越要去瘟疫前线,但应募之前就已经知晓,甚至许多人也从疫区之中经过。
现在又有吴有性、朱弦越两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医治,提前备了药草,心中更是大定。
众人到齐,见士气不错,朱弦越脸上多了笑容,说道:“从今日起,我们就要干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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