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朝收拾完了厨房,煮了饭,热了菜,见朱弦越一进来就翻书,十分不客气,想要调笑的话转为了心软,说道:
“原本因为你爹的事情,把你的学习也耽误了。
我看,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学校,让你重新去读书吧。”
朱弦越缓缓放下书,回道:
“读书的事情,我已经托薛大叔帮忙办了,就差点时间去县里考几个试卷,看到时候能去什么学校读书。
月朝姐,想不到,你还是老三届的大学生哩。真是厉害呀!”
刘月朝苦笑道:“这又有什么用呢,一腔热血转头成空。
我真是没想到,这个厂子里,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污垢藏身。”
几句闲谈,朱弦越顿时明白了刘月朝的情况。
作为第一届毕业的大学生,刘月朝很受重视,一进来就能分到一套一室一厅的宿舍。
可是,刘月朝恰好碰上了母亲重病缺钱,而自己又稀里糊涂为朱弦越担保了两百三十块的货款。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两百三十块。
在1982年,这是一笔巨款,的确让罗哲这种小人抓住机会拿捏到了刘月朝。
朱弦越看着刘月朝苦笑忧愁的神态,再看这幅知性秀美的面貌,熟透的身段,内心里忽然不可遏制地想起几个字:
我见犹怜,何况老奴呢?
内心之中朱弦越对自己大吼一句:
“曹贼,岂可无礼!?”
朱弦越这具身子,哪怕思想上再怎么成熟,终究只是个十五六岁,荷尔蒙爆发旺盛的小少年。
这个年纪本来就心思多,骤然遇到这么出色、成熟如蜜桃一样的女子,多少会有些少男心思勃发。
懂得都懂。
千辛万苦平抑了心绪,克制住了身心反应,朱弦越有些口干舌燥地说道:
“月朝姐,我先和你说说我的一些基本情况。”
“手中的药品我已经出手换了原材料,还没有再卖出去。
手头虽然有几百块的余钱。但都已经预定好了用处,比如,我请了几个雇工,这是他们的工资钱,此外还有一些货款的准备。”
“如果只是立马把这笔款子还上,我觉得不行,
不能解决月朝姐眼下的困境,也不够让我觉得满意。”
刘月朝愕然地看着朱弦越,他刚刚也捕捉到了朱弦越的不对劲,心情猛地下沉,心道:
“难道,这个小小少年这才出去了几日,就心已经脏了吗?
也和那些龌蹉之人一样,成了衣冠禽兽,想要趁机拿捏我的软肋,对我图谋不轨?!”
“你不满意吗?你难道想让我做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吗?”
刘月朝银牙暗咬,却有些难堪地心想:
这年头豺狼当道,她这种贫穷势弱的美貌女子,还真是悲哀,但至少朱弦越她好歹看得顺眼一些。
只是,多少有些哀莫大于心死。
朱弦越说完,从裘皮大衣的内兜里拿出一个小包:
“因此,我觉得,我上次提的那个方案可能更好一些。”
刘月朝的笑容冷淡了起来,声音清冷地说道:
“你说的那个……想让我为你做事,当你雇工的办法吗?”
朱弦越点头,仔细地拆开小包,诚挚地说道:
“没错。不过,我想要纠正一下措辞,同时郑重地说出我的计划。”
“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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