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挽留不住,只好挽着陈群的手臂,亲自将他送出鄱阳湖水寨,方才依依惜别。
众将见大都督顷刻之间,竟然与陈群达成协议,违逆主公孙权的主张,还要配合曹贼,发兵攻打荆州!
“大都督,此事可否复议之后,再做定夺……”
“兹事体大,不可盲目行之啊……”
“大都督……”
周瑜回转大帐,韩当、吕蒙、凌统等人围拢上来,迫不及待的说道。
“甘宁!凌统!”
周瑜一挥手,挡回众人,大踏步上了帅台,高声喝道。
“喏!”
“喏!”
甘宁、凌统二将应声而出,跪伏在阶下。
“你二人从速驾船,尾随陈群,至江夏境界,立刻斩之!”
周瑜冷笑一声:“陈群若活着,我岂不是要担负无信无义的罪名?”
“既然诸葛闻德可以将曹冲之死嫁祸江东,如今我便将陈群之死,反嫁给他!”
陈群心情兴奋,恨不得即可便飞回宛城,将谋定周瑜之事告知丞相。
与周瑜拜别之后,陈群在鄱阳湖口近处寻找到自己的小船,指挥两名舵手,扯起风帆,沿着来路飞驰而去。
北行三十里,忽然前面一条小队,各驾船只,从斜刺里传出,拦住了陈群小船的去路。
难道我的行至,已经被人堪破?
但此地依旧是江东水军的势力范围,可是周瑜既然已经与我达成协议,岂有再派兵阻拦的道理?
难道是江夏的关羽水军,越境而来,想要截杀于我!
陈群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何况大江之上,一片开阔的水域,躲藏也是无路。
便在他着急的吩咐船夫,想要调转船头,打算回鄱阳湖避难求救之时,只听那只小队里一人高声笑着说道:“陈御史,也如此狼狈的么?”
陈群听着耳熟,惊惶之下,也想不起到底是谁,转头看时,只见为首一只船上,一人手里提着双刀,满脸的胡茬子,正呲牙瞅着他大笑。
正是丞相坐下的偏将夏侯德!
“夏侯江军,你不是随丞相在宛城么?如何会在这里?”
陈群大吃一惊,急忙令船只靠近夏侯德的前船,不解的问道。
这条船队,总共也不过二十余条小船而已,每条船上几十个士兵,合计不过五百兵丁,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但丞相麾下,并无水军,如何在这顷刻之间,忽然有了水军,还到了大江之上,在这江东和江夏的势力范围内穿梭来往?
这才是陈群最为不解的地方!
“陈御史走后,丞相放心不下,唯恐你被江东和荆州的兵马难为。所以派我前来护送你回宛城。”
夏侯德挥舞着手里的双刀,站在船头,朝着虚空劈了几下,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大笑着说道。
“江夏守军戒备甚严,江东也是往来巡逻,夏侯将军又是怎么到了这里?”
夏侯德面色一脸的傲气,瞪眼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奉丞相之命,驾船行驶在大汉天下的水域,难道还畏惧不成?什么关云长,若见了我,也要退避三舍!你们皆说江东水军,天下无敌,我反而不信,若有机会,非要跟那江东周郎,过个高低!”
陈群素来知道夏侯德乃是丞相的亲族中人,和背剑士夏侯恩一样,自小养尊处优,并无多少征战杀伐的经验,只是没想到这次丞相为何却派他前来?
大概是此人主动讨令,丞相也有意历练于他,所以才将这个任务交付到他的身上。
可是……
陈群微微皱了皱眉头,忽然抬头问道:“夏侯将军是几时出发,何事到了这里?”
夏侯德将双刀交到单手,腾出右手来,从腰间解下一只水袋,仰头灌了几口,一股浓烈的酒气瞬间散播开来,却又被江面上的大风吹散。
“昨夜酉时出发,今日寅时,已经到了此地,略作休息之后,原本打算前往鄱阳湖寨门前等你。却不想你已经返回,在这里碰了个正着!”
鱼过千层网……
陈群一听,便已经明白,夏侯德不过是运气好,趁着夜色蒙混过关,沿江而下,没有被关羽的水军发现。
只是此子也太狂妄至极,丝毫没有将荆州水军和周瑜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我们一路同行,饶道回宛城,向丞相交令!”
陈群低头思索数秒之后,抬头沉声说道。
“为何绕道?此去宛城,不过四五个时辰而已,但若绕道,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你只管随我前行,料也无阻!”
夏侯德将手里的酒袋收起,依旧双手各拿单刀,奋然说道。
军中禁酒,已经是三令五申的严令,但夏侯德自恃丞相的溺爱,又是独立带兵外出,所以无法无天,当着陈群的面,还要饮上几口。
陈群心中带着几分不悦,皱眉说道:“关羽有万夫不当之勇,坐下更是十万水军,不可小觑。宁可绕道,也安全些。何必去那里撩虎须?”
夏侯德不听,哈哈大笑着说道:“陈御史,你也太胆怯了!我如果跟你一样,畏惧关羽,昨夜又怎么敢大摇大摆的从江夏经过?既然丞相派我来护送你回去,一切都听我的安排便是了。”
陈群无奈,正要与夏侯德再商议之际,忽然下游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陈御史慢走,我家大都督还有大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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