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玉原本是挣扎的，可被慕亦尘这么一吼，便是瞬间冷静了下来，一双眼睛通红，眼泪冲花了妆容，整个人看起来糟糕透了。
“玉儿，跟本王回去。”
慕亦尘叹了口气，尽可能让自己语气平和，毕竟蒋斌死了，这一次是赤裸裸的死在了傅锦玉的面前。
记得上一次，歆瑶死的时候，她就是难过了好长时间，知道林雪为之付出代价为止，这才算是从愧疚之中挣脱。
但无论如何，傅锦玉并未看到歆瑶的死，心里面的创伤，始终还是会少一些的。
而现如今，直面面对的苦楚，自然难以承受，慕亦尘也更不想加重她的负担，即便刚刚的确因为她的失态，有那么一些不悦，但现在也要忍耐才行。
“慕亦尘，对你来说，是不是任何人，都不如你千秋大业重要？”
傅锦玉无法接受，慕亦尘在看待一个生命逝去的时候，还能够如此平静。
即便太监是贱命一条，但也始终是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就这么走了，冤枉的，痛苦的离去，自己已经痛彻心扉，可慕亦尘，却似乎跟个没事人一样。
原本以为，她是懂他的，可现在，难说了。
“蒋斌在你身边伺候了那么久，又顶着压力和危险，在皇陵督建你母妃的陵寝，这样忠仆，你为何可以如此狠心？”
“皇后，你放肆！”
慕亦尘怒，更是上前揪住傅锦玉的手腕，把人拽到了自己的面前，“本王是天子，且容你这般指责？”
“哈哈……”傅锦玉苦笑，心中更是一滴滴血在留着，“慕亦尘，你是天子，你是高贵，但在作为齐王的前提之前，你也是我的丈夫！”
满宫上下，人人对慕亦尘都是诚惶诚恐，谁都怕他，也谁都恨他。
女人恨他，是因为，这齐王妃妾的身份，禁锢了她们一生，却也始终得不到丈夫的喜爱。
男人恨他，是因为，作为齐王，始终都高高在上，而他们无论如何努力，如何进取，也只能命如草芥，一句话，便能要了去。
上一辈子的人恨他，是因为，慕亦尘的存在，始终挡了很多人的荣华富贵，更是因为他的独断专行，让很多的人，失去了往日荣华，这其中并非只有太后和丞相二人。
可这么多的恨，慕亦尘究竟是不想面对，还是真的不自知，真是让人看不懂。
“作为丈夫，我爱你，所以才想要骂醒你，慕亦尘，你可真的明白？！”
傅锦玉的话音刚落，慕亦尘抬手便要打上去，他长这么大，背后说小话的人不少，但像是她一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的，这算是头一个。
这一时气昏了头脑，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而傅锦玉也不躲，就想让他打上来，兴许这一巴掌下去，他们的情分，也便到此为止。
可没想到的是，妙茵倒是个反应快的，扑通一下，便跪在了慕亦尘身边，拽住了他的长袍。
“殿下，您饶了我家娘娘吧，娘娘还怀着身孕，经不起这样的巴掌啊！”
“是啊，请殿下宽恕，您有多大的怨气，只管冲着奴婢们来，不要伤了娘娘的凤体啊！”
竹溪也跟着跪在了妙茵的身边，这两个丫头，倒还真是忠心，更是连连磕头，算是给了慕亦尘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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