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县令还以为杨轩在讽刺自己,殊不知在杨轩眼里,管理层的中流砥柱就该是揭县令这种年龄层的人,三十而立与四十不惑之间的人,正是学识经验与锐意进取恰好平衡在最好比例的时候,是精神状态、身体健康综合起来最佳的年龄。
据杨轩所知,帝都的世家每次在帝君继承者未确立之时,都是以小家为单位站队的,最后整个氏族总有人站在赢家位置,分散投资这种事情,雷州的地主们不懂的话,活该被一锅端。
那么揭家到底是想通这一点,还是打算憋个大的呢?
杨轩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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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辂车上总算坐了人。
蛮族的几位打死也不肯坐车了,宁肯去求王洪年教他们骑马,原话是“马车晃得头晕死了,还不如走路!”。
他们觉得跑这一躺太无聊,阿九悄悄问王洪年是不是领主大人给他们的磨炼性子的考验。
王洪年打个哈哈,他哪能在外面陪他们骑马,他得进马车守着家主啊。
不过王洪年主意多,想了办法安抚他们:给了他们几匹温顺的矮脚小毛驴骑着玩,没想到阿大看上了小毛驴,觉得这种任劳任怨的动物很适合在山里运重物。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洪年觉得这个事儿可能家主会上心,暗暗记了下来。
于是车上就是杨轩,叶青红,妙娘坐一排,三个倒霉的少年坐杨轩左手边一竖行,杨轩右手边则是老夫子与王洪年。
李汉儒可能是最无辜的那个,不就是衙门门口撞见了杨轩,小心思闪了一下,就让小气鬼惦记上,连带着给打包走人了。
“李夫子,我打算在雷州主城开办一个学院,你觉得如何?”
李汉儒长抚白须:“领主大人,雷州原本就有州学,虽然雷州群龙无首已久,但是各家族还是很支持州学,他们出资继续维持了州学这么多年,过河拆桥不太好吧?”
他的第一反应是,领主大人要争夺雷州的州学掌控权。
“没事儿,州府他们愿意给钱就继续给钱,挺好的。”
杨轩好像一个脾气很好的老好人,但是说话的内容细究起来,却是意味深长。
“事实上,我的构想是,雷州至少需要三座学府,第一个自然就是官学,也就是你们现在叫州学的那个,主要是应对科考,既然已经有了,我就不多提了,一切照旧就行;第二个学府就是新州学,真正意义上是为我雷州培养基层管理人的,不需要太高深,但是需要熟读律法,精通庶务,知晓格物,最好有一技之长,通过结业考试选拔后就任吏官;第三个就是格物学院,专精格物,为我雷州培养专门的农业、匠人等人才。”
杨轩本没打算短期内马上就实现这个构想,但是他今日特地先把这个想法抛出来,纯粹是试探李汉儒。
这个人至少三年前不在雷州,今天突然在揭县令的独子身边出现,伴随着三品刺客的现身,杨轩实在很难不多联想,似乎是第三年开始,有些人忍不住要来渗透了。
可惜杨轩起步两年,在雷州获得了什么基础,他们都无法理解。
李汉儒差一点没能跟上杨轩的思路,不过等他说完整个计划,他也差不多明白了。
州学是本地乡绅出钱维持的,意味着他们掌控了是吧?
行,那我就再开两个我自己掌控的学府,培养我自己的人。
这是在釜底抽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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