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古佛听到此处,忍不住合掌赞叹:“众生之中唯佛兄首发慈悲心,佛兄实有无量功德!”
“元始天尊讲道传法亦是慈悲,我哪里敢自承首发慈悲心。”
阿弥陀佛谦虚了一句,接着往下诉说:
“天尊所传之法要看资质,看根骨,芸芸众生之中有缘修成的生灵那是百不存一,故而渐渐地愿意修行佛法的生灵也就多了起来。”
“佛法本是修持自家心性,以求超脱苦厄,离苦得乐的法本,并不像道家之法那样修成后有神通伟力在身。”
“但我乃开创佛法者,受诸多学佛弟子的愿力加持,自家身上也渐渐有了许多神异之处,佛光罩体,法力加身,怡然和神明一样有诸般玄妙的神通了。”
“于是我便将这种以众生愿力转化为佛光、法力的法门也传授给学佛之人,让他们去积累功德,度化众生,自此龙汉劫中佛教大兴。”
“记得到龙汉劫后期,佛光几欲照耀天地,诸佛、菩萨的数量要远远多过道家仙神,我亦常为此沾沾自喜。”
“直至天地崩灭来临,道家仙神中有十几位度过了劫数,待元始天王再次开天辟地后弘法渡人。”
“而佛家除了我这位佛祖外,诸佛菩萨却尽数泯灭矣!”
燃灯古佛沉默不语,阿弥陀佛讲到此处,沉默良久后又开口道:
“直到那时我才明悟‘诸行无常,诸法皆空’之理,苦思通往‘不生不灭,不曾不减’的路径。”
“也是天数使然,我在延康劫中期明悟了‘涅槃寂静’的妙处,就似登上了山顶再往下望,那条条路径便可尽收眼底了。”
“于是我总结出四万八千法门传授给诸佛菩萨,然诸佛、菩萨中却无一人能修成寂灭佛光。”
“后来延康劫终结,诸佛菩萨依旧尽数泯灭,再次开天后的赤明劫依然如此。”
“我苦思不得其解,以为是自家所悟太过晦涩难懂之故,于是我便将自家所修成的真如本性分割出来许多分,作为佛性种子洒向芸芸众生。”
“这些真如‘种子’源自于我,就算天地崩灭劫数来临,只要我不陨落,它们便不会灭绝。”
“真如‘种子’并非是我的分神念头,众生得了它们也不会变成我的化身。”
“只是众生之中有向佛者,它们得了我的真如‘种子’后,领悟佛法时能更容易一些罢了。”
燃灯古佛心头一跳,忍不住询问:“此法可有成效么?”
阿弥陀佛点了点头:“从那时起,我佛家才常说‘众生皆有佛性’,燃灯古佛从亿兆佛子中脱颖而出,成功度过上皇劫数,而今与我同在矣。”
燃灯古佛在蒲团上躬身朝阿弥陀佛叩拜:“原来如此!我等度过天地崩灭大劫,多亏了阿弥陀佛点化之功。”
阿弥陀佛伸手发出一道法力将燃灯古佛扶起:“真如‘种子’只算是一盏引路的灯火,佛祖能成就寂灭之境,还是因为自家修持的缘故。”
燃灯古佛点了点头,又问:“那这无量光佛是怎么回事?真如种子只是引路灯火,他岂能无师自通,明悟四万八千法门?”
阿弥陀佛笑道:“天地开辟数次,经历龙汉、延康、赤明、上皇诸劫,道家的先天神圣越来越多。”
“而每次开天辟地能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诸多先天神圣都在苦思拯救救世渡劫的方法,而这些真如‘种子’便是我的方法。”
“天地中亿万真如种子都源自于我,经过了千万亿年,无穷无量的众生轮回,这些真如种子渐渐有了彼此聚合的趋势。”
“后来,这些真如本性聚合出了两颗最大的种子,落入两个生灵体内。”
“一位是燃灯古佛受记,在此开皇劫中最先明悟佛法的释迦摩尼,另一个便是地藏王菩萨了。”
“道祖接引主劫之人到这开皇劫中,其实我也只是旁观而已,并没资格在这主劫之人身上安排什么手段。”
“幸赖释迦摩尼有大恒心,大毅力,舍去自家所有金身、法力,把气运加持在主劫之人身上。”
“地藏王菩萨也效法释迦摩尼,涅槃入灭寻求渡劫之法,而那主劫之人又阴差阳错下坐了地藏王菩萨的莲台。”
“那主劫之人得了释迦摩尼,地藏菩萨两位佛门大德的加持,把众生之中两团最大的真如种子合二为一,能分出无量光佛化身也就不足为奇了。”
燃灯古佛听到此处,心中佩服之情难以言表:
“无量光佛虽然是他的化身,但秉性却和他截然不同,反而继承了佛兄的心性,行事光明正大,心有无量慈悲,正是天生的治世之尊。”
“且无量光佛也是天地之间的变数,这便等于我佛家也有一位主劫之人了!由他坐镇西天极乐世界,这次我佛家当有多位佛陀能度过天地崩灭劫数!”
阿弥陀佛笑着点头:“只因这无量光佛的化身太过特殊,那主劫之人视他为累赘,故而才不过多关注这尊化身的言行举止。”
“但二者毕竟是一体所出,无量光佛自会主动配合那主劫之人应对各种劫难,因此道家各路大神也是乐见其成。”
燃灯古佛合掌赞叹:“善哉!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南无本师无量光王如来!”
阿弥陀佛哈哈大笑几声,自蒲团上站起身来:“我回弥陀净土世界去了,若有别个佛陀菩萨来问,佛祖可替我应对一二。”
燃灯古佛连忙也站起身来:“我送佛兄!”
且说人间龙虎山上清镇,七七四十九天的罗天大醮已经接近尾声。
直至午时过后,新一任天师张牧之宣布送圣,场中诸多法坛的高功法师一起念动送神咒,将一千二百位神明送走。
“咚!”“咚!”“咚!”二十四声大钟鸣响。
护国祈福罗天大醮结束,冥冥之中自有许多功德降下,诸多高功、大小道士又积攒了许多外功,脸上俱都现出欢喜之情。
而后正一、全真教下各位真人,包括各派赶来支援的经团,法师都来向张牧之辞行,期间迎来送往的琐碎之事自不必提。
上一代天师张懋丞闭关不出,硕大的天师府,甚至是整个上清镇都以新一任天师张牧之为尊。
当然,张牧之也无瑕理会家长里短的各种琐事,故而天师府第三进内私第诸事,包括众仆人依旧听从“母亲”沈氏的吩咐。
而沈氏数次以“天师之母”的身份指挥天师私宅外的大小道士做这做那,发现众道士都去请示张牧之后才来帮她办事,于是心中不由得气闷。
这一日,张牧之正在三省堂中读道经,或有赤都神将上前来报:“新任江西总督来上任,欲要来天师府拜访,如今已到鄱阳湖了。”
张牧之一愣:“他乃朝廷官员,来拜我作甚?”
赤都神将呵呵笑道:“天师新上任,还不知晓张家在JX省的威势,张家在本地说话比官府好使!故而新官要想坐得稳,都要来天师府拜见。”
张牧之听了这话非但未欣喜,反而眉头一皱:“下面的人作威作福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么?”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赤都神将见张牧之面色不对,连忙转移了话题:“我听鄱阳湖龙君所,这官员还带着当今陛下的旨意。”
张牧之果然不再纠结张家内部之事:“历任天师往京城上太上延熹箓都是自家安排行程,这位陛下怎这般着急?居然下旨意来催?”
太上延熹箓,顾名思义是道家仙神为了给皇室之人延寿而授的一种特殊的“道箓”。
但皇室之人大多有人道气运加身,仙神都不愿意干涉他们的命数,故而这太上延熹箓的作用并不大。
顶多算“我道家仙神赐福于人间天子”的形式,讨个吉利罢了。
张牧之坐在椅子上闭目掐算片刻:“难怪朱祁镇这般着急,原来是被女色被掏空了身子,想要借太上延熹箓延寿!”
赤都神将忍不住哑然:“这皇帝才多大年纪?居然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么?”
“皇帝还未亲政,闲着没事做,又有那劳什子欢喜佛在其中蛊惑,岂能不出事儿?”
“邪佛和欢喜佛也知晓太上延熹箓并没什么用,说不定想着怎么算计我呢!”
赤都神将两只拳头握得啪啪响:“两个秃驴也是找死了,咱们什么时候往京城去?”
张牧之笑道:“先不急,等那江西总督来了再说!反正朱祁镇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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