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中军甲士们,操练时格外有激情。
战鼓阵阵,在将领们的大声呵斥下,披着重甲的士卒开始了狂奔,甲胄碰撞,双方遭遇,人仰马翻。
四处都弥漫着浓郁的汗臭味。
甲士们的高呼声犹如惊雷,不断的在大营内响起。
中军的甲士并不厌恶这种操练,曹魏的中军跟过去不同,他们并非是征,而是招。
他们不是后汉时那种来当兵三年强制服役的农夫,他们是被庙堂所招募的全职甲士。
故而两者的想法也是不同的,服役的农夫所想的只是早点熬过这时日,然后返回家乡,而这些职业战士,他们并没有熬过时日这样的说法,要么就杀出战功来,出人头地。
要么就是在底层甲士的位置上干到老,拿不动长矛为止。
可原先的中军,却没有了可以通过战功来出头的道路。
随着统治阶层的腐化,中军的位置逐渐被那些服散饮酒的高门子弟所占据,他们直接空降,不讲道理。
平日不参与操练,作战时躲在最后,而功劳却是他们最先拿到手。
而甲士们有不再去忙着操练什么的,只是想着办法去奉承这些人,去行贿,获得这些人的宠爱。
真正有才能的甲士被埋没,那些奉承小人纷纷高升。
就是连那些高门子弟们所看不上的位置,例如官长,火头,列长这些最基层的位置,也是由他们的爪牙来代替,到了曲侯,那就开始由士人来担任了,部司马就更没有寻常人的份,至于校尉什么的,呵。
不只是赏罚上的不公,在其他方面,待遇也极为不公,连伙食上都有克扣,还常常被军官们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来吞掉他们的赏赐补贴。
世家大族会变成天下巨富,就是因为他们能不择手段的吞钱。
连带着士兵抢劫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克扣俸禄对他们来说算是什么呢?
自从马隆等人到来之后,情况明显发生了转变。
过去的将校们很少会往死里操练,就算操练了,也不会有什么赏赐和提拔。
但是马隆亲自领着士卒们参与操练,提拔出色的人,责罚完不成的酒囊饭袋,一批又一批关系户和草包被马隆揪出来,有的被砍了脑袋,有的被驱赶出去。
那些明目张胆的搞克扣的人被斩首示众,高门子弟抱头鼠窜。
中军的风气顿时就变得不同了。
而当夏侯献成为统帅之后,他全力开始用马隆的办法来整顿大军,一时之间,中军各营是鸡飞狗跳,大量的鼠辈被驱赶出去,那个冯紞就是这么滚蛋的。
他被罢免的原因并非是他说的受到司马家牵连,实际上,中军里依旧有司马家的校尉。
“马校尉!操练如何?”
夏侯献的战车停靠在了中坚营,马隆赶忙上前,说道:“按着您所吩咐的操练,设立名次,赏赐了优异者,惩罚了落后者。”
马隆很是谦逊,夏侯献却点着头,“做的很好!”
他看着面前这位年轻人,是越看越满意。
他不知道皇帝是从哪里找来了如此优秀的年轻人。
马隆给自己上书,其中提到了诸多的练兵办法,他认为要保持有战斗力的军队,就当以赏赐紧密联系,效仿当初的前汉,隔着一段时日进行比试。
马隆在上书里如此说道:“先比列火,又比对官,后比曲部,再以诸营相比。”
这是按着不同的级别来进行比赛,名次好的得到赏赐,名次不好就惩其军官。
夏侯献深以为然。
马隆跟文鸯不同,文鸯是个很厉害的猛将,而马隆是个优秀的军事家。
马隆在历史上曾写过军事着作,阐述带兵打仗,操练军队的道理。
就在夏侯献在跟马隆交谈的时候,忽然有斥候急匆匆的赶来。
“将军!陛下前来!”
“啊??”
夏侯献瞪圆了双眼,脸色有些诧异,“陛下来这里做什么?”
“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夏侯献当即皱起了眉头,他赶忙领着人朝着大营门口飞驰而去。
而当他匆匆赶到大门的时候,曹髦却一脸惬意的站在几个甲士面前,正低声询问着什么。
那几个甲士看起来相当的拘束,此刻哆嗦着,语无伦次的回答着皇帝的问题。
“陛下,已经有有十二年了,还不曾不曾”
夏侯献赶忙下了车,走到了曹髦的面前,打断了那甲士的言语,“陛下!!”
甲士再也不敢多说,赶忙站在了一旁。
曹髦笑呵呵的看向了夏侯献,“仲父,朕在太极殿都能听到各营将士们操练的声音,”
“这些时日里,实在是劳烦仲父了,仲父果然是能治军的名将啊!”
夏侯献连称不敢,曹髦笑着朝那甲士说道:“赵家二郎对吧,朕记住你的名字啦,往后还会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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