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纯良和君姐都端正了坐姿，他们知道干货要来了。
王纯良隐蔽的检查了一下手机录音，然后抛出了引导性的问题：
“甘总，我有两个疑惑点，您所说的‘对方’指的应该是张虎介绍来向你借款的客户，那您是如何知道他们跟分行某领导有关系的呢，即便有关系也不一定非得答应借款啊。”
甘庆亮把吸了没几口的烟直接掐灭了，身体微微前倾，情绪稍稍有点激动：
“给你举个例子，去年底张虎介绍了一個叫千汇商贸的客户，他们开口就想向我们拆借800万。丽君，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胆小本分，是绝不参与这些民间借贷之类的，所以直接拒绝了。之后没多久千汇商贸的约我吃饭，饭桌上竟然碰到了你们分行的史副行长。”
甘庆亮再次掏出香烟，直接甩了一根给王纯良，然后自己点着了另一根，用力的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才继续说道：
“那顿饭之后，千汇商贸的老总再次找上我想要借款，我还是拒绝了。张虎就跟我隐晦的说，若是太过不给面子，在分行审批贷款可能会遇阻。我寻思金乌油脂在三里庙支行日均存款那么多，多年来按时还款从未要银行操过心，肯定算得上优质客户，也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哪知道在不久后的新额度审批中，分行竟然真的给我们加了几个贷款限制条件。”
“甘总，您误会了，新增的需要全体股东追加个人连带责任保证是今年分行对所有小企业客户的统一要求，并非单独针对金乌油脂。”君姐插嘴进行辩解。
甘庆亮：“说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太巧了。在那之后，张虎又介绍过两个客户，也是问我借款，我实在是被弄的烦了，一气之下把你们行的贷款提前结清去了一直想要营销我们的建工银行。”
王纯良：“甘总，当初史副行长和你见面时，是否明确提起过借款之类的事。”
甘庆亮认真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倒是没有。”
君姐：“您完全可以早点把退贷的真实情况告诉我们啊。”
“真让你们知道后，惹到了上面的领导，被穿了小鞋找谁去？就算我贷款转到了建工银行，都是省内金融系统的，那位领导和建工的领导打个招呼整我怎么办。”甘庆亮的笑容中带着些许嘲讽，“今天也就是丽君你带着总行领导来了，再加上我们跟建工关系基本稳定了，我才敢多说一点。”
之后的谈话中，不知是甘庆亮真不知晓还是知晓了不愿意说，王纯良多次想挖掘更深的内幕均未果。
王纯良看了眼时间，便准备告辞，在临别之际，甘庆亮无比认真的说了一句：
“我这个人胆子小，今天的谈话内容仅在这间屋子里有效，之后不管你们或其他任何人来问，我都不会再承认。”
由于同在一个工业园区，王纯良和君姐离开金乌油脂后，步行不到五分钟便来到了恒科电器。
与甘庆亮的热情不同，恒科电器的老板樊玉妹态度就要冷淡多了，也就是得知了王纯良的总行身份，才勉强让两人进了办公室。
在提及退贷原因时，樊玉妹语气更为冷淡，只丢下了一句‘不想跟带有掮客性质的银行客户经理合作’。
当王纯良进一步追问她是否认识史副行长时，樊玉妹摆了摆手，说了句‘从未听说过也没见过’，接着便以下班了还有应酬为理由结束了谈话。
王纯良跟着君姐回到了刘行长的别摸我上，并急着未开车离开，而是再次听了一遍录音，根据目前所得的信息，捋了捋思路。
君姐翻看着刚才所记的笔记，有些郁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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