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上午九点,分行零售部经理办公室。
自吴长娥出事以来,有一个人对此事的上心程度绝不亚于三里庙支行众人,这便是管培娟。
此刻她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徐芳芳刚上交的报表。
若有人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她的双目无神两眼呆滞,手中的报表已经半个小时没有翻页了。
一阵敲门声惊的她把报表掉落在了地上。
刚想发脾气的她在看清来人是马博士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赶紧进来。
马博士闪身进屋后就关紧了办公室大门,第一时间汇报道:
“管总,监控视频泄露的事,我已经查了几天了,没有什么线索,估计不是从我们这里流出去的。”
管培娟眉头紧锁,眼神不善,明显对此结论并不满意:
“能接触到这個监控视频的就三个地方,支行保安室和分行保卫处内由于安装有监控故可排除,这便只剩下我们零售部了。”
马博士拿起茶瓶给管培娟添满了水,有些疑惑的问道:
“管总,其实这事对我们分行影响也没多大,反正最后都是支行背锅。诱导客户错买保险发生在多年前,那时候你肯定没进分行,所以追究分行领导责任也跟你没关系啊,你何必这么操心呢?”
“当然,当然没关系,都是那个什么叫庄艳的员工,不对,都怪现在的三里庙支行没安抚好客户,造成客户猝死,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管培娟越说越不安,又不好与面前的马博士分享内心的秘密,焦躁无比。
在马博士离开后,她又纠结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直奔韩行长办公室。
此时,主心骨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
他那沉稳的气质顿时然管培娟心里踏实了不少。
“韩行,我心里总是怕怕的。”
韩行长摸了摸她的头发,非常霸气的安慰道:
“怕什么,你是不是小瞧了银行的公关能力啊?”
管培娟:“不是的,先是不知谁故意把监控视频放了出去,然后又不知打过招呼的媒体为什么突然开始寻找当事人,感觉有点脱离我们的掌控了。”
韩行长:“偶尔有些不可控因素很正常的嘛,你看这两天是不是没什么报道了。”
“那,韩行,要不然我们分行把客户的赔偿给付了吧,这样事情不就平息了么?”
“呵呵,事情发生在没有双录的年代,我们只认白纸黑字,谁他妈有天大的本事来翻案?客户闹的话,就让支行想办法解决,分行何必伸这个头。我问你,这事跟你我有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不过监管好像准备调查此事了。”
“监管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跟他们的耿主任通了气,就拿三里庙支行抵今年的罚款名额,不会扩大化调查,现在你还怕吗?”
“不怕了,不怕了!”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管培娟整个人轻盈了起来,她偷偷看了一眼半开着的房门,灵机一动,“亲爱的,我跟你玩一个新鲜的。”
说完管培娟水蛇一般的滑向了桌底,从门外看去,偌大的行长办公室里只有韩行长在认真的批阅着文件。
话说另一头,经过一个晚上的深思熟虑,王纯良还是决定直接跟韩行长摊牌。
没错,把证据交给总行,感觉会很解气,但权衡利弊,效果并不理想。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哪怕是悄悄的把证据交给总行,韩行长依然可以通过追问庄艳,得知举报人即为王纯良。
另一方面,正如君姐所言,即便总行认可了这些证据,仅凭这个发生在支行的‘小事故’,根本无法给韩行长造成致命的打击。
而这两方面最终很可能会逼得韩行长狗急跳墙,不顾忌宁行长和王行助,直接跟王纯良撕破脸皮,死磕到底。
俗话说,核弹最大的威慑在于未发射的状态。
王纯良就是要凭着这个威慑,迫使韩行长更‘积极主动’签订一些列投降条款。
此刻,王纯良来到了韩行长办公室外,宛若即将踏入斗兽场的勇士敲了敲半开着的房门。
韩行长透过门的间隙看到了王纯良,他先是一愣,然后皱起眉头就想驱赶对方滚蛋。
但转念一想,这小混蛋一直跟自己不对付,这次来找自己莫非是有什么大事。
韩行长眼睛微眯,又低头看了一眼卖力工作的管培娟,突然起了兴致。
“进来吧。”说完韩行长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
王纯良按照领导指示,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沙发上,语气十分诚恳的说:
“韩行长,我这次来是跟你汇报一件事。”
韩行长和管培娟同时停下了动作,眼神都流露出浓重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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