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王爷婚事早在一年前就在准备,该置办的东西都已经置办齐全,这三天要做的就是操办婚礼本身。
就跟现在钻石王老五一样,已经有房有车有车位,装修完毕,婚纱照、婚庆公司、酒店等一应安排妥当,但凡对象到位,随时结婚。
安排好这一切,李北辰转而处理桌上堆成山的奏折。
南方自立春以来,连日下雨,虽然还未出现暴雨和洪水,但长江沿线部分堤坝年久失修,有水患危险。
治理水患需要钱,多地申请中央拨款,修白茆河和吴淞江二百万两,修新安江一百万两。
偏偏陕西河南两地大旱,自春节以来就没有下一滴雨,寸草不生。
北边多地近日又被鞑靼和突刺的骚扰,造成不少伤亡需要抚恤。
鞑靼那边甚至以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杀了两条做两国边境贸易的商队,把那些商人都剥了皮,挂在城门外面不到一公里的树林里。摆明了就是想挑起战事。
只是折子上来说,草原上人仰马翻,边境线过于漫长,对方又是游牧民族。
疲于频频应对骚扰,阵亡受伤的将士得不到抚恤,怨气很大。
西南蠢蠢欲动。东南有倭寇。
李北辰揉了揉脑门,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没钱。
钱、钱、钱,从哪里搞钱呢。
他想到每天的朝会就来气。
真正解决问题起来,例如,有效解决江南水患问题,朝堂上口若悬河、献计献策的不少,但最后都会来一句,
“此事的关键就是要有钱,但凡有钱,江南的水患就不成问题。可微臣也想不出从哪里出这么几百万两银子。”
接着类似的句子也会出现,“此事的关键就是要有钱建战船,给骑兵和水军装备重轻型火器,北部鞑靼不是问题,东南倭寇也不是问题。”
你们赶紧给朕想法子从哪里搞钱啊。
还是有几个敢发表意见敢给皇上出主意的,“宗室勋贵对于我朝功不可没,但开支越来越太大,又无贡献,亟需改革,削减福利待遇,与国情共进退。”
刚坐上位子两年就这么改,不就跟削藩差不多?会不会逼得他们跟皇叔一样直接起兵造反?
再问,“给农民加征税赋,先熬过今年再说”。历史上因为受灾加税赋造成的农民起义还少吗?
出这些主意,无非就是所有人都不想动自己利益的基本盘,拿别人开刀。
最终还是落到一点,搞钱。如果有钱,这些都不是事。
镇守贵州的总兵官顾诚上了个奏疏,详细分析了东西南北的周边局势,建议把钱花在刀刃上,对北边进行重点防御。
李北辰看了,很有道理,还算靠谱。只是按照顾诚提的光铸火器,操兵养马筑长城修炮楼也要好多钱。
就在他烦心之时,徐福海进来禀报:“皇上,李惠妃带着食盒在外面求见。”
“惠妃?她病好了?”
李北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惠妃。
好像腊月里惠妃受了寒气,生了病,伤了元气,一直在宫里养着。
只是政务太忙,刚生病时去陪过一次,后面再没去看她。
想来好几个月了,李北辰有些歉疚。
李惠妃也是从太子府带过来的旧人。太后的侄女,皇上的表妹。
太后一脉虽然也姓李,但若论同宗,得追溯到六七百年前的唐朝,是唐太宗之嫡次子李泰的后代。中间经历了宋元两朝,唐王室血脉分散各地,经过多代繁衍,与皇室的血缘关系非常遥远。
惠妃跟太后是姑侄关系,与太后走得近,但温婉贤淑,从来不仗势欺人,在皇后那里受了委屈也不跟皇上和太后抱怨,默默承受。
李北辰去她那里,她就欢欢喜喜,从不告状搬弄是非。不去,也从不闹脾气使性子。没事的时候,陪太后礼佛,或者在自家宫里伺弄下花草,很是安静的性子。
当初皇后整天又吵又闹,不许留宿的妾室就是惠妃。
他对惠妃的感情与其他人有些不同。
“召惠妃进来吧。”
惠妃拎着食盒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对李北辰款款施礼,“皇上万福金安。”
今日她穿得不似平日那边素雅,增添了许多颜色。桃红色的百蝶穿花遍地金,似乎都晕染在清瘦苍白的脸上,透出粉粉的红晕。
眉眼如画,温婉妩媚。
“惠妃,请起。”李北辰连忙扶起惠妃。
惠妃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瞟了眼边上堆积着的折子,柔声说道:
“皇上近日劳累,臣妾煲了人参鸡汤给皇上补补身子,皇上公务繁忙,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先行告退。”
明明说着“先行告退”话,步子却又上前了一步。
李北辰点点头,淡笑着说:“惠妃一向贤惠,炖的人参鸡汤想必很不错,那就给朕来一碗。”
正好感觉有些饿了。
徐福海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饱满的鸡汤香气扑鼻而来。他熟练地用银针确认无毒后,小心翼翼地盛了一小碗,恭敬地放在长桌的另一侧。
鸡汤的香气让人愉悦。
“惠妃你身子可好全了?”
李北辰其实不过是见到病了好久的下属突然登门汇报工作,随口礼貌性地一问,带着几分关心和不太多的歉疚。
眉眼中依然夹着冷感的疏离和不怒而威的气势。
但听在下属李惠妃和徐福海耳中,却是在问:惠妃,你今天能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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