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下命令的那人慢腾腾地往前走去,古千峰只好绕胡同另一头,飞快地去追周洁敏。
绕到街口的时候,古千峰终于看到了接受指令的那名“黄包车夫”,而他车上坐着的,正是周洁敏。
见状,古千峰忙叫了辆黄包车,跟了上去。
20分钟后,周洁敏在自家大门口下了黄包车,直接回家去了。
由于有着太多疑问,古千峰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珍玉斋。
珍玉斋后院的茶室里,当古千峰将今晚跟踪周洁敏的经过说给张书勤听后,张书勤大吃一惊,问古千峰:“你能确定,那两个妇女就是刘成的母亲和妻子?”
“没错。他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古千峰道。
“可是,根据我们的了解,他们一家三口真的是回了安徽老家啊。”张书勤道,“有人在蚌埠火车站看到过他们啊。可是,当那边的同志去他们家里找的时候,他们却没有回家。
我们还以为,他们是投靠了安徽老家的某个亲戚或者好友,一时间打听不到呢。
怎么会还在南城呢?还是罗毅成的妻子安置了他们?”
“关键是,现在特务已经盯上了罗毅成的妻子。”古千峰道。
“怎么会是这样呢?”张书勤费解地看着古千峰。
“您确定,周洁敏不是咱们的人?”古千峰问。
“这个……”张书勤迟疑了下,“难道,是金方同志牺牲前秘密发展的党员?”
“金方同志?”古千峰不解地看着张书勤。
“民国20年(1931)年6月,由于大叛徒顾章的叛变,南城党组织遭受了大浩劫。
金方同志当时是区委领导,因为顾章的出卖而被捕,不久后就牺牲了。”张书勤道,“随着叛徒的出卖,我们南城党组织的多个联络点被敌人冲击,一大部分同志都跟组织失去了联系。
由于一大部分地下党的名单也找不到了,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些不得不处于蛰伏状态的同志都是谁。”
“这么说,很多同志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没法再向党组织证明自己的身份了?”古千峰问。
“除非能够找到他们的入党介绍人,而这个介绍人,现在还在组织里,能够证明他的党员身份。”张书勤道,“或者说,上级党组织还保留有他的档案。”
“要是他的入党介绍人也牺牲了,或者是失踪了,上级党组织也没有他的档案,那怎么办呢?”
“那就没办法了。”张书勤道,“除非他能重新得到党组织信任,通过党组织考察,重新入党。
由于南城党组织接连遭受劫难,就算是名单里的党员,或者在上级党组织有档案的党员,如果长时间跟组织失去过联系,那他想回到组织,还是要经过层层考察的。
就像那七名被捕获救的同志。”
“也是。”古千峰道,“万一被捕的同志暗中叛变,被敌人又派回到我们组织,成为他们的间谍,那就麻烦了。”
张书勤点点头,又道,“既然周洁敏会被特务跟踪,这是不是说明,她是我党失去联系的同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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