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远处传来的争吵声,所有人都微微吃了一惊,今天是什么日子,现在这里可是聚集了神京的大半个勋贵圈子,谁吃了豹子胆敢在这个时候吵架?
真要惊扰了贵人谁能承受得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贾母,贾母也是感到面上有些火辣辣的,要知道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啊。
感到老脸有些挂不住的她脸色一沉:“来人!”
“奴婢在!”一名婆子赶紧从门口站了出来。
贾母一指门外,“你马上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外头争吵?”
婆子赶紧领命匆匆而去。
很快,婆子便赶了回来,神情有些古怪道:“回老太太的话,外头争吵的那些人是……是各府的老爷们。
适才,奴婢去的时候,看到镇国公府的牛老爷正在和缮国公府的石老爷准备到演武场操家伙动手。
其他各府的老爷则是在一旁起哄。
奴婢不敢多呆,便赶紧回来禀报了。”
“什么?”
荣庆堂里的各位太太、夫人和小姐们全都听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牛继宗和石光珠要到演武场打架,剩下那群人则是在一旁拱火起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静王府的少妃有些紧张的问:“三位老祖宗,这是怎么個情况,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打起来了?
咱们要不要赶紧过去劝劝?可不能让他们真的打起来啊!”
“不碍事!”
听到是各府的老爷们闹出的动静后,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贾母却放松了下来,身子也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姿态。
而一旁的南安太妃和北静太妃也重新拿起了茶杯慢慢品起了茶。
看到众女们有些不解,贾母笑着解释道:“你们还年轻,不明白各府的老爷们都是什么德行。
老爷们年轻的时候哪一个不是从戎马生涯里过来的,一言不合动手那是常有的事。
要是哪天只是吵吵却不动手了才是怪事呢。
想当年,我刚嫁到荣国府那会,老太爷还在的时候,便经常这样。
哪一次不打个鼻青脸肿的?
也就是这十多年来,咱们各府相互走动得少了,你们才没见过。
没事……这种事看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听着贾母的话,各府的少夫人、小姐们全都面面相窥。
她们谁也没想到,那些一个个在外人面前威风凛凛的王爷、国公、侯爷们私下里却这般不着调。
私下里打架这不是青皮无赖才会做的事么?
北静太妃也淡淡道:“贾家的妹子说得没错,你过去留意一下,待会回来禀报一声就成,老婆子倒想看看今儿个是谁打输了。”
婆子不禁看了贾母一眼,后者笑骂道:“你看我这老婆子干什么……没听到北静太妃的话么?”
“喏!”
婆子不敢怠慢,赶紧一路小跑着去了。
等到婆子离去,三位老夫人相视一笑,南安太妃突然一拍额头:“对了……你看看我们,光顾着说话了,连今儿个的主角都没看一下,这哪能行呢。
贾家妹子,你还不赶紧将今天的新娘子给叫出来让大家伙给瞅瞅。”
“既然两位老姐姐想看,那我便让人将探春丫头唤过来。”
贾母笑着对旁边的鸳鸯吩咐了两句,不一会,探春在她的两名丫鬟侍书和翠墨的陪伴下来到了荣庆堂。
今天的探春穿着一袭鲜明的红蓝配短袄配马面裙,衣服上绣着精美的花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头黑发盘在脑后,镶嵌着一枚华丽的金钗。头上没有束发带或者挽髻,只是简简单单地梳理成一个精致的发髻,尤其是一双眼清澈明亮,令人简直难忘。
看着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的探春,南安太妃和北静太妃全都啧啧称奇。
探春一来到荣庆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看的向来落落大方的她也羞得低下了头。
她缓步走到三位老人面前屈身行礼:“探春见过三位老祖宗,愿老祖宗福泰安康!”
南安太妃笑道:“我现在总算是知道定远伯为何如此大费周折,不惜宴请所有亲朋旧故也要收了这丫头了,换了我也得这么做啊。
你们看看……这丫头一看就是个贤惠能干的,若是让我早几个月看到这丫头,我说什么也要我那孙子来国公府提亲,纳了这丫头做侧妃。”
不远处的北静王少妃掩嘴笑道:“老祖宗,您这话可别当着定远伯说,否则他辛辛苦苦费尽心思才纳的美娇娘就这么被您给拐走了,非得跟咱们翻脸不可。”
众人闻言大笑。
面对众人的打趣,向来落落大方的探春也羞得垂下了头不敢说话。
就在众人笑得开心的时候,那名去打探消息的婆子回来了,只是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她,走路的时候却有些一瘸一拐。
一进大厅,婆子就哭丧着脸道:“启禀三位老太太,奴婢适才奉命去演武场打探消息时,在外头就被亲兵们给拦住了。
奴婢说是奉了三位老太太之命前去查看几位老爷的情况,却被亲兵呵斥了回来。
亲兵还说……适才定远伯下了军令,任何人皆不得查探,违者将以刺探军情罪惩处,奴婢分辨了两句,还被踢了一脚。
老太太,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看着一脸委屈状的婆子,贾母只是淡淡说了句:“既然各位爷们不想让旁人知道,自是有他们的道理,咱们妇道人家就不要过多的打探了。”
“确实是个这个道理。”南安太妃也附和道:“爷们商议军国大事,咱们妇道人家本就不应该去打听,这原本是咱们做差了。”
看到接连两位老太太都是同一个意思,原本还指望几位老太太为自己做主的婆子有些傻了眼.
她也是一个有眼力劲的,知道自己再继续缠着贾母的话只能让人心生厌恶,只能讪讪的退了下去。
等到婆子退下去后,贾母这才无奈道:“让两位老姐姐见笑了,都是我管教无方啊,自从国公爷故去后,荣国府便松懈下来了,再无国公爷在时的严禁之风。”
南安太妃也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贾母的手:“妹子也别怪做姐姐的说话直,都说治国先治家。
这些年,荣国府确实懈怠下来了,偌大的府邸里,连一个能撑得住场面的爷们都没有。
这样下去如何得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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